岑先生沉吟:“应该是好事,若是坏事,当场就发作了,不会留到现在。”
朱三一听是好事,松了口气:“是好事就行,吓死我了,还以为我家老七写错了东西,被县令给盯上了呢……”
岑先生失笑。
除此之外,他还询问了每个人作答的感觉。
接下来的对话,就不是朱三能够参与的了,因为他们开始对起了答案。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记清楚卷子,但朱七没问题啊,他记忆力好,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岑先生直接找来笔墨,让朱七“默写”出来。
其他人,一边看朱七默写出来的考卷,一边回忆自己答了什么。
“啊,这个题我答错了!”
有人一听别人的答案,顿时惊呼。
他一直以为答案应该是另一个,没成想,人家问的是这个。
可这个也不怪别人,童生试的难度本来就是“记忆”,涉及面比较广,你要没看过,或者记不清楚,出错也正常。
朱七眨着无辜的眼睛,把标准答案“背”了出来。
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错误。
有的题目,也不是全对全错的问题,而是原书记不清楚了,他们写了一个类似的意思。
到底给多少分,就看考官了。
岑先生没说谁能够考得上,谁考不上,只将他们出现错误的地方做了一个总结,提醒他们下次不可再犯。
对于考生来说,等待的三天是漫长的。
有的人受不了,约上三五好友,四处闲逛,也是常有的事。
有甚者,还约着上了青楼、花船之类的。
刘建同一行人肯定去不成,有岑先生在,也没有几个有胆子的敢过来约人。
反到是岑先生想要带他们见识见识一下,上了一艘花船。
第一来参考的同窗震惊,悄声跟大家讨论:“真的假的?!岑先生真的要带我们上花船?那东西……那东西,不是不正经的人才去的吗?”
在他的印象中,那都是妓女出没的地方。
他娘说了,读书归读书,但敢去这种不该去的地方,打断他的狗腿。
岑光济微缩着脖子,摇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你们知道的,我特别怕我爹。”
到是有过经验的刘建同,轻轻笑了一下,说道:“你们想多了,花船也分好几种。”
他解释,虽然花船上都有青楼女子,但清妓与妓女是不一样的。
“清妓又叫雅妓,卖艺不卖身。这种花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除了钱包,还要靠脑子。”
“每艘花船上都会挂上一道题目,答对的人上去,错的人不好意思,请出高价。”
“毕竟人家花船也是要赚钱的。”
……
义康镇这种地方,前来科举的自然不可能全是富家公子,若全部收钱,那花魁也就没有人捧了。
于是,你没钱也没事,只要有才华,稍微意思一下,留下一副墨宝,人家也照样让你上去。
比如去年的县案首车才良,那可谓是春风得意。
根本不需要出手,就尽是花船娘子主动相邀,发不得将你拉到人家船上去。
若县案首上了她的花船,那其他想要认识县案首的读书人会不上?
那些明知道自己考不上,只不是借着读书之名积累人脉的富家公子,他们会不上?
上的人多了,花船娘子的名气也就跟着大了,她以后会没有人捧?
如此解释一翻,在场的所有人都懂了——原来,这花船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待一行人随岑先生到了船下,就见一群人忽然叫道:“快,宴公子来了!”
“宴公子?!真的假的,他在哪儿?!”
“快快,快看宴公子上了哪条船。”
……
看到大家积极的模样,岑光济探出了头来,疑惑道:“刘师兄,这个宴公子很出名吗?”
刘建同露出了羡慕的神色,点头说道:“很出名。今年义康县的县案首,说不定就是他。”
“这么厉害?!”岑光济听了,顿时也羡慕了起来。
“嗯!我去年来考试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他的大名了,据说他是最有望拿县案首的人,只可惜……”刘建同说道,“去年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他后来没有参加,这县案首才落到了一个名不经转的人身上。”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晏和安。”
“不是,刘师兄,我是说去年考中县案首的人。”
刘建同轻轻笑了,说道:“车才良。不是很出名,但也是一个极有本事的人。如果我们有幸夺得秀才之名,就有可能在后年的乡试上碰到他。”
正说着,人群涌动,一个身着颇为雅致的年轻男子出现了,他一袭天青色锦锣,文竹相绣。
虽同样是公子哥,但跟之前一眼让人生厌的马弦阔不同,他周身一股优雅,颇有大家公子之风。
隐隐间,只觉得一股清风佛过,耳目瞬清。
被友人拥簇的他,嘴角含笑,俊美的眉宇间尽是得意之姿。
“上哪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