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劲?”叶瑜然问道。
朱三两眼炯炯有神地说道:“他们家的肉看起来比较多,但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娘,你还记得吗,我们下午吃面条的时候,就发现肉片切得特别薄。当时我以为那是他们家的爱好,但现在想起来,有可能不是爱好,而是……”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是‘舍不得’。”
他甚至还拿了今天晚上陈家准备的菜来举例,看着好像大部分菜都放了肉,但其实那肉都是菜炒好后,故意洒在表面的,让你以为里面放了很多肉。
事实,并没有多少。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些肉的颜色有些不对。不同的菜,不同的做法,每一盘菜的肉却都是一个颜色,这太奇怪了。
“老七,你还记得你吃过的肉是什么味道吗?”朱三问道,“我也有吃过,就跟放在热水里煮过似的,还是不放盐的那种……”
朱七点头:“对,就跟水煮肉片似的,也不知道过了几遍水,肉味已经淡到没味了。”
兄弟俩甚至猜测起来,这到底是什么肉片。
过了那么多遍水,居然还没有完全煮烂掉。
“也许不是用热水煮的,放在冷水里泡,应该烂得没有那么快。”
“不是吧,三哥,你在吓我?”朱七害怕起来了,“那今天我们喝的菜汤……”
叶瑜然见他俩越说越过份,连忙喊了停:“行了,别在这里乱猜了。本来没什么事,都不知道被你们猜成了什么样子。”
朱三表情讪讪地,他摸了自己的鼻子。
——好吧,他承认,他好像有点幼稚了!
——但肯定不是他的错,肯定是受老七影响。
这样想的时候,还看了朱七一眼。
朱七可不知道自家三哥为什么要看自己,只是有些不解:“三哥,你看我干嘛?”
“没什么。”朱三没有解释。
叶瑜然不得不提醒朱三,说道:“老三,你还在帮我洗脚,这样摸鼻子不太好吧?”
朱三僵住,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他老娘的脚。
虽然他娘的脚还是挺白的,但赶了几天的路,那脚……
“娘,我先去洗把脸。”
朱三逃也似的,跑掉了。
朱七反应过了,“呵呵”地笑了起来:“呵呵呵……三哥好傻,用洗脚的手摸脸!”
叶瑜然一脸无奈:“你们俩小的时候,我还给你们换尿布,我的洗脚水就被你们嫌弃成这样?”
“呵呵呵呵……不是,娘,我就是觉得三哥有点傻。”朱七解释,“平时三哥挺聪明的,难得看到一回他犯傻的样子。”
“这到是,不过你三哥再聪明,在外面再能干,他也是我儿子,回到了家里,也只能给我当儿子。”叶瑜然望着朱七,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你也一样。”
“哎,我知道了,娘。”朱七笑着应声。
此时,他到没有多想,等多年以后,再回忆起此刻的情景,内心里只有一片暖融。
——是啊,不管他在外面是谁,只要回到了家里,他就是娘的儿子!
——只要是娘的儿子,他就还能撒一回娇!
既然只租了一套屋子,屋子里只有一个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床,那么理所当然的,这张床就归叶瑜然了。
朱三、朱七兄弟俩洗好脚,便睡在了外间的睡塌上。
睡塌有些小,不够两个人睡,就在放面搭了椅子,勉强弄了一个放脚的地方出来。
还好此时天气已经非常热了,他们这样也能将就一晚,否则还得考虑保暖的问题。
翌日,天清气朗。
朱三起了一个大早,起火烧炉子,顺便活动一下身体。
朱七也爬了起来,跟着自家三哥一起做五禽戏。
这套不怎么全的五禽戏是岑先生教的,当时叶瑜然送朱七去书塾的时候,就问过他:“除了读书,还教不教学生运动呀?”
“运动?”岑先生疑惑。
“就是锻炼身体,”叶瑜然说道,“我家老七身子骨弱,不能老窝在屋子里看书,得时不时出来运动一下,强身健体,要不然等到了考场上,万一运气不好,碰到了刮风下雨,他这身体哪里吃得消?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够完完整整地走出考场。”
她没提,岑先生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一般好一点的书塾,都有骑射课,他当然也是这么过来的。
只不过,轮到他自己办书塾了,他没有这个条件,便只能只上文化课了。现在叶瑜然提起,到给了他一些想法。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运动,能够让人锻炼身体?”岑先生问道。
“跑跑步,散散步,都行。我还听说,好像有个什么五禽戏,可惜我不会,要不然就让我家老七练了……”
岑先生记在了心里,果真找人打听到了五禽戏。
他自己比划了一下,感觉有点效果,就教给了书塾里的学生,让他们在学习之外,也不要忘记“锻炼”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