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你直接告诉别人你分到了多少钱,好吗?
——你看下回人家缺钱的时候,会不会想着跟你们家借。你要不借,人家骂不死你。
跟工人们打完招呼,李氏脸上带着笑容,顺着刘氏刚才的话题就说了下去。
只是相较于刘氏的说法,她的说法更带有技巧性,直说这回村里大家要赚发了,收红薯的时候,一斤湿红薯多少钱,一斤晒干的红薯干多少钱,磨成粉的红薯又是多少钱,再加上烫粉厂建好后,他们家里的女人来帮忙,又能够赚到工钱……
七七八八的算着,帮他们算着各家能够赚多少钱。
算完以后,又吐朝了一下自家,说自己家说得好听一点是“包工头子”,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赚“辛苦钱”的。
有的时候,都不想干了,生怕把自己“亏”死。
“咋会亏呢?刚刚你二嫂还说你们各房分了不少钱……”有人不信,笑着指了出来。
李氏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我二嫂说的分的是几成吧?可不就得说几成,你们想想,我婆婆生了几个儿子?七个,再加上朱八妹,那就得八了,再加上孝敬给二老的,还有分到公中的,那么多人分,可不就是‘一房一成’吗?”
告诉他们这“几成几成”的来历,化各种猜想为简单明了——以后你们家想要分,也可以按这种方法分啊,我们家就是这样分的。
然后,说自己家虽然是负责收红薯的,但负责卖的是那些大老爷,赚多赚少都是他们的,他们就是帮忙的时候分到了一些“辛苦钱”。
其实他们跟大家一样,分的也是自己卖红薯的钱,再加上大老爷给的“辛苦钱”。
“如果非说我们家赚得没有大家的多,那是假话,我们家还做吃食呢,还养猪、养兔子呢,这些你们家可没有……”李氏笑了起来,说道,“我们就多赚了一笔这个,要是没有这个占便宜,我们跑前跑后的忙活来忙活去,也就是在‘白忙活’。不过我娘说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就应该互相帮忙,既然我们家找到了一条赚钱的路子,肯定得带村里的人一起过上好日子,要不然也不会带着村里人种水稻、种红薯,还把烫粉的活给接回来了……”
说到后面,也不忘记提醒大家,现在大家能够赚到的红薯钱、工钱,以及省力和水田种植法,也都是朱家的“功劳”,就是因为他们婆婆想要带着村里人一起过上好日子,才带上大家的。
要是朱家是自私自利的人,干嘛要告诉他们?
直接“雇”他们种红薯,每年分点红薯给他们各家各户,不就打发了?
“可我婆婆是那种人吗?我们家是那种人吗?我们家又不是商人,我们家出的可是读书人,是‘耕读传家’,连族长都亲自下了规矩,不许族中子弟经商,谁傻了才会冒着让族长不高兴的风险干这种事情。”李氏不断强调着,“耕读传家”的人家就是读书人,既然是读书人就肯定不能经商,要不能参加科举。
他们家小叔子、两个侄子都是读书人,他们总不能为了那点钱,害了小叔子、两侄子的前程吧?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婆婆才会提醒族长,提醒全村的人,不要为了眼前那点利益,跑去经商,害得子孙三代不能科举,耽误子孙后代的前程。
大家又不是穷得填不了肚子,要饿死人了。
一边想办法让大家能够填饱肚子,吃得好一点住得好一点;一边又赶紧办了启蒙班,让大家“读书有望”,争取也跟他们朱老家一样养出一个“读书人”,养出一个有功名的子孙后代。
“咱们村口的秀才碑立在那里,可不是刺激大家的,而是告诉大家,既然我们家能出,那你们家也能出。你们要加油!我娘都亲自出马帮各位调教孩子了,你们也要争口气,回去多督促他们!”
“呵呵呵……不要不信,我家三宝、四宝都在启蒙班呆着,我娘能让孩子荒废?瞧着吧,真正的大招在后面了。”
“你们看现在的日子多好啊,地的活有里正、族长带头盯着,带着大家一块儿种;孩子有我娘帮忙盯着,带着一块儿教育;说句不要脸的话,就是女儿家的胭脂钱,也有我朱家的几个儿媳妇帮忙盯着,带着你们家里的女人一块儿赚,只要大家劲朝一个地方使,这以后的日子能差了?”
……
李氏说得那叫一个唇干口燥,生怕大家还在那里记着刘氏的话,揪朱家赚了多少钱。
她绞尽了脑汁,把婆婆平时“教育”他们、“教育”其他人的话换成自己的语言,全部给换了出来,翻来覆去的讲,就是让他们明白——别打朱家的坏主意,只要跟紧了朱家,就会有肉吃。
另一头,刘氏可不知道这些,她着急上火的想要看孩子。
结果等她回到家里,却发现吕大丫正陪着五宝玩,两人还玩得挺开心的。
“啊,哄好了?”刘氏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五宝咋了,平时那么乖的一个人,咋哭得那么厉害……”
吕大丫一头雾水:“二婶,你说啥?五宝没哭过啊。”
“啊?可你四婶刚跟我说,五宝哭得很凶,让我回来……”
吕大丫可不知道李氏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