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远。
白黄这才从屋里出来。
江知间不相信有妖怪,她也懒得解释。
左右之后把妖怪的尸体送到衙门,换回刘一道就行。
小心的关上木门,白黄想着查清楚妖怪的底细。
听意思,这妖怪不止杀一个人,以后也不会停手。
木板床上边连床被褥都没有,白黄拿手抹了一把,弹弹手指上的灰尘。
客厅最中间挂了张画,上边的颜色掉的差不多了,桌子上摆着香炉,还有没烧尽的香灰。
散发出一股子说不出好闻还是难闻的香味。
白黄用刀柄拨了一下香灰,从里边翻出个类似玉佩的灰白色长条。
她皱了下眉头,随后恍然大悟,“烧的是这玩意,怪不得。”
江知间背着手,黑色长衫绑了条红色腰带,整个人打眼的很。
他来打听铁匠的死,街坊邻居围着江知间聊一上午了。
铁匠叫牛大海,一身的蛮劲,在巷子的名声不算好,因为喜欢喝酒,每次喝酒都爱跟人呛声。
家里过的不富裕,娶了个媳妇,几年没生孩子,牛大海觉着都是媳妇的问题,动辄打骂。
在他死的前三天,他活生生的把他媳妇打死了。
“哎呦,柔娘可怜的很,一辈子没过几天好日子,死的时候全身上下没块好肉。”
“她也是让牛大海害了,我听柔娘死前可说了,做鬼都不会放过牛大海。”
“哎江大人,会不会是柔娘回来报仇了。”
江知间指腹托着下巴,闻言瞥了一眼问话的这人,啧了一声。
“我昨天还听说是妖怪杀人呢。”
越传越不靠谱了。
可百姓相信啊,江知间话音刚落,他们立刻七嘴八舌。
“原来是妖怪,怪不得牛大海脑袋让人摘了,找不到尸体说不动是让妖怪老爷吃了。”
“妖怪老爷好心肠,牛大海死有余辜。”
“牛大海死就死了,妖怪老爷可别来杀我们,我们都是好人。”
江知间无奈捏了下和鼻梁,打住众人说话。
“都是无稽之谈,牛大海死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街坊们对视一眼。
犹豫片刻,其中有一个弱弱的举手。
“江大人,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不对劲,就是这几天,巷子里好像闹鬼了。”
江知间挑了下眉毛,示意细说。
“我晚上起夜,看见有人吃香灰。”
周围嚯了一声,跟捧哏似的。
“就在我家后院的那个空宅子,从火里掏出来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原先以为是做梦,可越想越害怕。”
这会子有胆小的已经抱在一块了。
江知间听了一早上的废话,总算有了点线索,从椅子上站起来。
“带我去看看。”
安和府城地处富庶,百姓安居乐业,但不管哪个地方,总会有些见不得人的职业。
白黄跟着铁匠,七扭八拐,在最深处是家卖丧葬用品的铺子。
因为人少。
小二正窝在躺椅上打盹,铁匠敲了下桌子,三长两短。
小二打了个哈欠,“客人要买点什么。”
铺子里摆满棺材。
白黄离的远,就看着铁匠弯腰,因为背对着白黄,并没有看到他说的什么。
小二笑起来,“客人可是找对地方了,这东西只有咱家有,随我来。”
撩开纯黑色的帘子。
小二和铁匠同时消失,白黄从棺材后边出来,手里的短刀没动。
也就是说,这家铺子干干净净。
店面两边摆着花圈,白黄拿手捏了下鼻子,忍住打喷嚏的冲动。
这铺子里一股子松石膏的味道,就算没有妖怪,也是和鬼怪灵异打交道的。
“松石膏?江大人,那是啥玩意。”
江知间看着香炉里翻出来的白条,无奈揉了下额角。
“驱邪的。”
他刚说没有鬼,转眼就有种打脸的感觉。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百姓全都往后退了几步。
“你之前看到烧的香灰,就是这东西吗。”
那人啧了一声,“大晚上的,我也没看清,不过好像没有香炉。”
院子里的小花摇曳,江知间蹲在地上,四周破败,白花下方有烧过的痕迹。
他捏了一小捻土凑到鼻子底下,喃喃自语,“烧过的。”
“是骨灰。”
门外突然传来姑娘家的声音。
江知间就着那个造型往外看,白黄靠在门框上,红衣似火,偏偏脸色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