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间回了衙门。
白黄靠在墙头的凸起,一边吃肉干一边监视棺材铺子。
傍晚的夕阳粉紫,蔓延铺成一条长河。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白黄往下蹲了蹲,小二脸色不太好看,进门之后侧过身子,“进来吧。”
铁匠,或者说用铁匠身子的妖怪也是一脸晦气。
小二依旧左右看看,确认没人,甚至都没进客厅,他拉着个脸。
“你先前买人骨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现在死了个妓子不说,这玩意——”
他把手里的东西一丢。
松石膏上的香灰落在地上,铁匠的瞳孔一缩。
小二双手抱胸,语气嘲讽,“说什么好东西,我可找人看过了,就是个普通的松石膏,赔钱!”
铁匠目光盯着地面上的石块,语气低沉,“谁让你扔的,捡起来。”
小二冷笑一声,“哟,没多大本事脾气还不小嘛,别以为我怕你,我既然能在这家店里干这么多年,手上、呃。”
话没说完。
铁匠一把掐住小二的脖子,眼底赤红,手背青筋暴起,“我说让你捡、起、来。”
随着用力,小二双脚离地,双手捏着铁匠的手,喘不过气。
白黄一拍腰间的短刀,这就要下去救人,没等行动,铁匠手上一松。
小二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铁匠蹲下,笑容里带着意味不明,他歪着头。
“与其直接掐死,不如把这具身体送给我吧。”
小二这会也看不出原先的猖狂了,对着铁匠疯狂磕头,眼泪鼻涕挂在脸上。
“大妖大人绕了我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该死,这松石膏,”他颤抖着捡起地上的松石膏。
“还给您。”还没忘在身上擦干净,这才颤颤巍巍的递到铁匠面前。
铁匠直接打飞,看都不看一眼,小二似乎明白今天自己凶多吉少,喏喏着想要继续开口求饶。
白黄则是对小二嘴里的大妖产生兴趣。
镇山派里关着不少妖怪,但这么多年了,能论的上大妖的也仅仅只有寥寥几个。
她看不穿面前妖怪的真身,主要是只有个脑袋。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大妖低低笑了几声,那块松石膏掉在地上,铁匠从上边踩了过去。
鞋印子有些沉,他从袖口抽出短刀。
因为背对着,白黄看不清楚短刀的模样,腰间的生花刀微微晃了晃。
有些迫不及待的出来露露面。
屋檐上摆着镇宅的钟馗石雕。
白黄慢慢站直身子,生花刀感受到主人汹涌的灵力,从原先只有巴掌大小迅速拉长。
星星闪烁。
一瞬间,铁匠手里的短刀恶狠狠的砍了下去,小二尖叫一声,“救命!”
生花刀自斜方横劈,就听见当啷一声,门外有人推门,“可有人在。”
大妖揉了下胸口,前后看了看,也不恋战,顺着白黄原先站着的墙头飞速逃走。
江知间单手背在身后,影子拉的老长。
“掌柜的在吗。”
小二回神。
顾不上白黄从哪出来的,他急忙站起来,“江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掌柜的不在,铺子都是我看着的,屋里坐。”
他急忙去点油灯。
江知间经过白黄旁边,压低声音,“等我,一块走。”
白黄站在原地没动,小二端着茶,脖子上的手印还没消失,青紫一片。
“江大人喝茶。”
江知间看了他一眼,“怎么称呼。”
“小的张五。”
江知间从袖口抽出一片花圈上的纸花放在桌上,“翠云阁莲儿房间里找到你们张记的纸花,她今早遇害,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张记卖出的所有东西上都有标记,花圈上的标记一般就是印在纸花上。
一来不起眼,二来好认。
张五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惨白,努力挤出个笑。
“大人,可能是买花圈的客人,身上不小心沾了纸花,又去的翠云阁,小的真不认识什么莲儿,也没去过翠云阁。”
他朝着江知间拱手行礼,“小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就在棺材铺子当个学徒,从没干过杀人的事啊江大人。”
江知间指骨敲了两下桌面,突然开口,“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张五猛的一捂脖子,满脸尴尬,“不小心摔的。”
江知间并不知道院子里发生了什么,狐疑的眯了下眼睛,“能摔出个手印子?”
油烛跳动,劈里啪啦的响了一下。
张五没说话,这会子时间晚了,江知间从位子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