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间去查脑袋的身份。
白黄凑合着在木板床上迷瞪一会。
心里琢磨着妖怪的身份,镇山派关押着无数妖怪。
难不成是从山上逃下来,还偷了师父的法器。
可他明明看出自己捉妖人的身份,怎么还敢半夜杀人。
就不怕自己重新把他关回镇山派吗,还是说——
她本来就没睡熟,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双腿交叉,双手杵着下巴。
外头来收盘子的衙役吓了一跳。
心说这姑娘正经长的挺好看,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还是离远点吧。
他一走,白黄眯了眯眼睛,妖怪既然顶风作案,冒着哪怕被捉回去的风险也要杀人。
那就是有不得不杀的理由。
联想起铁匠的身体,她挠了下下巴,难不成是跟这身体有关。
抬头看了眼木头栅栏,白黄恹恹的重新躺下。
知道又有什么用,自己还在坐牢呢,出不去,根本出不去。
她拿袖子一挡脸,索性睡了个昏天黑地。
……
衙门后院。
县令是新调动来的进士。
家里妻子怀孕七个月,说是双胎,肚子大的很。
衙门里没什么事的时候就不怎么过来,在家陪妻子安胎。
晓得又死了人。
老陈头大早上就来了,他那仵作屋子敞着门。
江知间和季若风刚一进门,就听见老陈头倒抽一口凉气。
“嘶,这不是董员外家里的独子吗。”
江知间三步并作两步,大荒剑上的剑穗随着动作摇晃,“老陈头,你认识他?”
老陈头手上带着羊肠手套,点头,“东郊卖酒的董庆元,董员外的儿子董褚么,我常去他家买酒,见过几回。”
老陈头掰了一下尸体的脑袋,“董员外就这一个儿子,平常宝贝的不得了,怎么死了呢。”
他声音不高。
江知间若有所思,“老陈头,也就是说,这个董褚,没干过多少重活是吧。”
老陈头就笑,“还干重活,董员外就差雇几个丫鬟给他儿子喂饭吃了,董家又不缺银子,哪舍得——哎!”
话没说完。
江知间一拍季若风的肩膀,“走,去董家。”
一扭头,朝着尸体努努嘴,“老爷子,你看他的手。”
两个人风风火火,老陈头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掀开裹尸布,他猛的睁大双眼。
季若风跟在江知间身后,心生奇怪,没忍住开口,“江大人,不是去董家吗。”
怎么兜兜转转,又来地牢了。
江知间顺着地道往里走,嗯哼一声。
白黄睡下还没醒,就听着外边有人敲栅栏,她赌气的转了身,困的不想睁眼。
敲击声停了停,不等松口气,再度响起来。
白黄垂着眼睛,慢腾腾的坐起来,一脸杀气,“干嘛。”
江知间看着心情不错,刀鞘挑开锁链,牢门往里推开,他一歪脑袋。
“老陈头认出尸体的身份了,我们现在要去他家里看看,你要一起吗。”
不等白黄开口,他单手背在身后。
“律法有云,提审犯人出狱,须有两个及以上的衙役陪同,”江知间指了指自己和站在一边的季若风。
“我想着你可能会有发现,索性一块过去。”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
白黄倒当真对董褚的死因好奇,她拿手搓了搓脸,醒神。
“走吧。”
地道狭长。
够两个人并肩而行。
江知间低声告诉白黄,尸体的不对劲已经跟老陈头说了,等他们回来应该就有线索了。
白黄虽然没回话,不过点头表示知道。
只有季若风落在最后,他茫然的摸了摸下巴。
所以,江大人之所以叫上他一块,就是为了给白姑娘提出去?
他也太惨了吧!
衙门口拴着三匹马。
东郊离的不近,走过去恐怕浪费时间。
白黄率先挑了一匹,脚下一蹬马鞍,红衣翩飞,身姿潇洒利落。
季若风心里嚯了一声,这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一举一动着实漂亮,怪不得让江大人都心生欢喜。
他看着白黄出神,面前打了个响指,江知间笑眯眯的,“回神了。”
眼神却有些凉意,他早以上马,季若风龇牙,倒也不耽误时间。
董家坐拥一座竹林。
最出名的就是竹叶酒。
江知间刚来安和府城的时候曾把整个府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都逛了个遍。
董家他也知道,不过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