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黄和江知间对视一眼。
江知间一踹大门,白黄翻手上墙,二人几乎同时冲进去。
窗户往外推开,翻倒的桌椅板凳,在大堂的最中间,一具被剥开心口的尸体悬挂在房梁上。
四肢如同木偶般折断,地面血淋淋的一片,江知间急忙上前按住尸体的脉搏,片刻,沉声叹了口气。
“没有呼吸了。”
白黄站在窗户往外看,地面干干净净,后墙连着一小片空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伸手在窗柩上抹了一下,“他是赵见荣吗。”
江知间松开尸体的胳膊,几步走到翻倒的桌子旁边,从桌脚下拽出个记账的本子。
墨汁被血染透。
许多字已经看不清了。
他把手里的大荒剑放下,翻了翻,“是赵见荣。”
小江大人一抬手,白黄扭头看了一眼,本子上记录每日在千味楼拉鱼的数量。
赵见荣的字并不好看,歪歪扭扭的。
生花刀劈断悬挂尸体的白稠。
白黄刚把赵见荣的尸体放下,江知间走到她旁边,本子正好翻到最后一页。
小江大人手上顿了顿,“千味楼这几日是不是都没开门。”
皮肉垂落,白黄已经能从尸体的伤口看见里边被掏空的心脏。
她嗯了一声,不明所以,江知间指着本子上的字。
“但为什么,赵见荣的账本一直记到了今天。”
白纸黑字。
隐约能闻见股血腥味。
上边写着拉鱼七十斤,却未标明送去哪。
白黄眯着眼睛,猛的站起来,“运鱼车呢。”
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找找看运鱼车里是不是藏过邓小阳的尸体。
从大厅出去。
白黄去了卧室,或许是常年跟鱼接触,赵见荣的房间一股子鱼腥味。
床上铺的被褥,柜子里挂着几件简单的衣服。
她粗略扫了几眼,往另一个方向走,江知间站在厨房前边,黑发上的红色发带被风吹的扬起。
白黄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一转身。
地面上成片的灰烬。
看形状应该是被烧毁的板车,小江大人声音冰冷,“来晚一步。”
赵见荣的死就是为了掩盖正在燃烧的运鱼车。
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块,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白黄拽了下江知间的袖子,深吸一口气。
“至少说明赵见荣这里一定有线索,再找找看,那人究竟想要掩藏什么。”
江知间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从袖子里拽了个干净的帕子,捂着鼻子翻找运鱼车的灰烬里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白黄则是回了大厅。
赵见荣的尸体渐渐变凉,瞳孔散开,白黄不懂验尸。
符纸自半空轻轻晃了晃,上边的朱砂符咒渐渐隐去,竟成了一张空白的符纸。
白黄愣在原地,又掏了张符纸,可这次没有任何变化。
江知间从外边进来,就看着白黄半蹲在尸体旁边出神。
他把收集的运鱼车尘土拢成小包,喊了一声。
“白姑娘。”
江知间正好站在赵见荣的脚边,白黄表情有些凝重。
朝着江知间摊手,手心里放了张空白的符纸。
江知间以为要自己拉她起来,勾勾嘴角,双手接触的瞬间,小江大人一弯腰,也愣在原地。
不等白黄开口,他伸手指指赵见荣的鞋底。
“白姑娘,看着眼熟不。”
赵见荣鞋底的印花,竟和当初在千味楼的后院拓印的图案一模一样。
白黄摸着下巴,发丝垂在江知间身侧,“难道猜错了?鞋印只是赵见荣运鱼时不小心踩到的?”
江知间直觉不对。
他把本子单独装起来,“白姑娘在这等一下,我叫人来抬尸体。”
顺便查一查赵见荣除了千味楼外,还给哪家送鱼。
他一走。
白黄才想起来忘告诉他符纸的事了。
镇山派的所有符咒都是用朱砂画的,每种情况对应的妖物不同。
可符咒从未消失过。
她随意找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下,还在琢磨符咒的事。
就看着原本已经死透的赵见荣,尸体突然坐起来。
器官从伤口缓慢往外挤,他身子不动,脑袋转了整整一圈。
和白黄对视,瞳孔只剩眼白,张开血淋淋的嘴。
“……鱼塘。”
赵见荣说完再次倒了下去。
晴天白日。
白黄虽说见多了妖怪,但这么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