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黄陪着江知间上完香。
这才重新下山。
前边就是城门。
从佛缘寺上香回来的百姓挎着篮子，三五成群闲闲散散。
江知间一左一右扛着锄头，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
“江大人。”
刀厨抱着刀妮，脸色有些尴尬，刀妮手上挎着篮子，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
江知间冲着他点点头，“刀厨，上香去啦。”
因为邓双一事，江知间对刀厨的观感不太好，整个人淡淡的。
他走过来，摸摸鼻尖，“给孩子她娘立个长生香。”
刀妮朝白黄伸手，声音怯怯，“姐姐。”
她头上绑着绿色发绳，脸被风吹的通红，白黄心软，将她接过来。
“冷不冷。”
刀妮抱着白黄的脖子摇头，“姐姐，你也去上香了吗。”
白黄应了一声，刀妮歪头看她，“你娘亲也死了吗。”
她问的懵懂。
仿佛在找和白黄的共同点，白黄一边往前走，余光看向和江知间说话的刀厨。
“我出生的时候娘就死了，我也没见过我爹。”
她这话说的随意，刀妮觉着白黄比她更可怜，揽着白黄的脖子，脸蹭蹭她的脸。
刀厨往后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江大人，其实有个事——”
“邓风找过我，说过孩子他娘和小双的事。”
江知间没想到他会主动提，篮子里装的素菜，约莫是从寺庙拿来的。
“其实刚成亲我就发现了，大花和小双不管是性子还是脾气都不一样。”
“我也去打听过小双的下落，他们没说小双死了，说小双看上别人，不愿意嫁我。”
“所以哭着求大花替她，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勉强姑娘家，在加上大花说她愿意。”
“所以这事半推半也就应下了，”他换了个手拎着篮子。
“后来邓风来找我说明真相，但我跟大花过这么多年，说句实在的，人家替我生儿育女，我总不能把她送到大牢。”
“我私下找过小双的尸骨，想给她立个长生碑，但还没找到就出事了。”
新年热闹。
地上的炮仗皮子还剩不少。
踩上去软趴趴的。
刀厨和他们不顺路，站在路口，掀开篮子上盖着的布。
“这次去佛缘寺，除了给大花立长生香，我给小双也立了一个，希望下辈子，她能遇见个良人吧。”
白黄看他，突然开口。
“刀厨，我能学你的二十七道鱼味吗。”
刀厨一愣，立马点头，“当然没问题。”
千味楼里很多学徒都是冲着这二十七道鱼味来的。
主要是吃法多，其实不难。
跟刀厨约了初二学艺。
刀厨接过刀妮，同白黄二人告别。
街上不少人跟江知间打招呼，顺便夸夸白黄。
小江大人一边回应一边看白黄，“我以为白姑娘不喜刀厨呢。”
白黄点点头，一脸肯定，“我是不喜他啊。”
江知间歪着脑袋，不等开口，白黄双手背在身后，“就是因为不喜才要学会二十七道鱼味，以后比他做的好吃。”
小江大人被她孩子气的一面逗笑，“但刀厨都解释了，他和邓双也是有缘无份，白姑娘为何生气。”
霍家门口的梅花开的旺盛。
白黄抬眼看向前方，“他解释是想让自己好受点，但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江知间站在原地，洗耳恭听。
白黄晃了晃手指，“他和邓双订下亲事，都是未婚夫妻了哦，竟然还会相信外人的一面之词，认为是邓双背叛他。”
“这种男人，不值得同情。”
说着一撞江知间的肩膀，“小江大人，你觉着呢。”
江知间扛着锄头，懒懒散散往前走，“我还是挺羡慕刀厨的。”
白黄问为什么，江知间瞥她，“因为刀厨有未婚妻。”
白黄：……
白黄：我拿铁锹铲你信不信！
霍府做好饭了。
白黄和江知间忙活一早上，江知间把铁锹放下，程湘看着他衣摆下沾的泥，好奇。
“知间，白姑娘，你们干嘛去了。”
小江大人哼哼唧唧，“挖坟。”
程湘眼神奇怪，半晌，她抿抿嘴，“都说新年第一天做了什么，那一年都要做什么。”
白黄一愣，她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说法。
江知间花容失色，拽着白黄的袖子捂脸，“白姑娘，咱以后不会天天挖坟吧。”
白黄记得第一次见江知间的时候，他明明不信这个世上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