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间从地上捡了块手骨。
骨头似红非红,细细长长一条。
白黄站在楼梯口,垂下眼,“半妖。”
小江大人似乎想起来,“锦囊装手骨,表示大仇得报,可这里……”
他四处看了看,“没找到锦囊啊。”
二楼的姑娘都在楼下。
一望无际的灯火眼神到走廊里。
靠近最深处,人影一晃而过。
灵力拉长生花刀,白黄朝江知间一挥手,瞬间追着人影过去。
脚步踩在地板上。
就听叮当一声——
头顶的房梁再次掉下一根手骨。
灵力冲天而起。
白黄身子悬空,一脚踩上房梁,眼前一黑。
身后有人拽着她的袖子,等再睁眼——
漆黑的夜空遥遥升起一抹朝阳,鸡鸣三声。
穿着破破烂烂的少女端着比自己还要大的木盆,盆里放着脏衣服。
她站在水井旁边,刚拿起木桶,屋子里传来一声呵斥。
“这么多衣服不知道去河里洗吗,败家玩意,自家水桶使坏了怎么办。”
少女被凶的低头。
江知间拽了拽白黄的袖子,黑暗里,他朝那两扇木头门使了个眼色。
郝家。
白黄瞳孔一缩,眼神落在端起木盆的少女身上——
屋里再次传来呵斥,“郝美,这些洗完之后,把昨天干的给人送过去,别忘了要工钱。”
“对了,今天早上没做你的饭,你在外边随便找点吃的。”
果然是她。
郝美搓了搓手,“可是娘,我没银子,去哪找吃的……”
回应她的是从屋里飞出来的一个鞋底。
郝美侧身,默默叹了口气,今天又要挨饿了。
瘦弱的身影消失在木门之后,再转画面,是郝美站在院子。
双手紧紧攥在一块,郝有良眼神发直,对着面前的妇人点头哈腰。
“是是是,都是她不小心,知道您这衣裳贵,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实在赔不起。”
“要不然,你把这丫头打一顿消消气行吗,或者剁她两只手。”郝有良似乎找到解决办法。
立刻去厨房拿刀,嘴里还嚷嚷着,“她哪只手给您洗坏的,您就剁她哪只手。”
郝美吓的嘴唇发白,满脸都是眼泪,“爹,不要,爹……”
妇人也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手里攥着衣裳,骂骂咧咧的赶紧走。
省的这个醉鬼真剁手,回头牵扯上自己。
郝有良拿刀出来,看见空荡荡的院子啧了一声,正好郝念从旁边经过。
他二话没说踢了郝念一脚,“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郝念看到他手上的菜刀没敢说话,站起来靠墙溜走。
画面再转。
郝美手上拿着黑色锦囊,站在黑夜里,星光点点洒在身上。
郝过剩头上歪歪扭扭绑了两个辫子,似乎有些好奇,“三姐,你在干嘛呢。”
郝美回头,眼眶红肿,半张脸都是青紫,她蹲下身子,“六妹,你想不想爹娘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郝过剩眼睛亮晶晶,“真的吗三姐,爹娘以后再也不打我们了吗。”
郝美揉揉她的脑袋,扯动嘴角,疼的嘶了一声,“六妹,回去睡觉吧,明天起来爹娘就不会打你们了。”
江知间只觉着面前灵力躁动。
他伸手牵住白黄的手腕,知道白黄动怒,手指微微摩梭。
郝美对着索命囊许了愿。
第二天。
尸体倒在院子的水井旁。
整个郝家,除了郝过剩起的晚,其他人都知道郝美死了。
郝有良甚至不问一句她的死因,叫郝念找个铁锹把郝美埋了,回头臭了难闻。
郝念不敢反抗。
挖坑的时候,郝有良看着郝美的尸体,突然笑了一声。
那之后就是白黄他们知道的,在五谷铺看到的手指。
郝美的尸体就埋在她家水井旁边,一个人,孤零零的——
白黄不知道这是不是贵女想叫他们看的。
身侧小江大人突然开口,“人有人的规矩,郝有良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郝美永远回不来了,不是吗。”
虚空传来一声嗤笑。
画面再次转动,这次是何娟。
白黄和江知间都见过,她站在梧桐树下抬头。
小小身子抱着何娟的腿喊堂姐,她那个哑巴娘朝何娟比划了手势。
何娟冷笑一声,低头哄何诗先进屋,外边冷。
等院子里就剩她俩,何娟眼神几乎带着仇恨,“你以为我想哄她,一个除了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