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鸿墨一脸错愕。
白黄单手背在身后,站到江知间面前还嘀咕来着。
“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啊。”
“他好奇怪。”
小江大人似笑非笑,对上任鸿墨的视线。
手指轻轻弹了下白黄脑门,“任公子也跟我走一趟吧。”
十里香事出突然。
再加上江知间来的快,消息暂时没传开。
街上的百姓以为他在巡街,笑眯眯的打招呼。
——江大人见到白姑娘啦。
——白姑娘几天不见又好看了。
——白姑娘吃梨不,地里新摘的。
……
江知间要了三个。
拿袖子擦了擦,递了一个给白黄。
另外两个没擦的,他拍拍任鸿墨的肩膀,“任公子吃梨啊。”
任鸿墨道了声谢。
没拒绝,但也没吃。
街上认识任鸿墨的不多,以为是衙门新招的捕快。
一个个还讨论来着。
表示这个捕快不如江大人好看,但书卷气很重。
衙门后院。
老陈头早就举着刀子准备好了。
仵作房里清空一波。
裹尸袋从外拉开。
老陈头嚯了一声,“谁这么闲情雅致,还给尸体刷酱了。”
季若风张罗着衙役把食客分开带走审问,闻言探了个脑袋。
“老陈头,你怎么知道刷酱了。”
老陈头拍了拍任茂才的躯干,“人体烤干的正常肤色应该是黑色,但这具尸体外层焦黄,皮肤按压下去有回弹,说明刷了一层油。”
他抽了抽鼻子,“味道咸香,还有股果木和蜂蜜的甜味,肯定是十里香的买卖。”
江知间等人正好从外边进来。
白黄脚下一顿,扭头看任鸿墨,“小二不是说,整个十里香的酱料只有你娘知道吗。”
任鸿墨嗯了一声。
“十里香是我爹的生意,原先都快干不下去了。”
“我娘改嫁的时候带着秘方来的,这些年多亏酱料才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
他跟着解释了一句。
“但我娘每天调完秘方之后就放在厨房,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接触到。”
老陈头这会已经划开任茂才的胸口。
鉴于白姑娘一块来的,他熟门熟路的先看看尸体有没有心脏。
江知间跟季若风一块审讯。
是以整个院子只剩下白黄和任鸿墨。
青皮的酥梨上带着斑斑点点。
任鸿墨和突然开口,“白姑娘是不是怀疑我娘?”
白黄手指伸到袖口。
指尖捏了张黄符,正准备去仵作房。
她手上一顿,符纸从中间撕开。
白黄皱了下眉毛,“没有。”
任鸿墨却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我娘跟我爹感情不好,成亲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
“后来听我爹说,为我娘偷偷流掉过两个,为此我爹跟她吵了很多次,也动手打过。”
他拿指尖掐着梨皮。
汁水流了一桌子。
任鸿墨垂下眼睛,“白姑娘怀疑我娘也是对的,毕竟要说恨,她大概是最恨我爹的。”
任鸿墨有病。
这是白黄的第一想法。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任鸿墨却总是迫不及待的把家里的情况全部说给别人听。
她转过身子,在任鸿墨对面坐下。
阳光金灿灿的。
白黄单手杵着下巴,“那你呢。”
任鸿墨身子一震,偷眼看白黄,正好被她捉住,“你最恨谁。”
任鸿墨张了张嘴,没等反驳,白黄指骨敲了两下桌面。
“别说你不恨。”
她指了下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出卖你了。”
有风吹过。
院子里的柳枝垂下。
“是,我恨……”
“白姑娘你快来看!”
任鸿墨的声音和老陈头重叠在一块。
白黄心里啧了一声,任鸿墨躬起的身子慢慢直起。
他松开手里攥烂的梨子,再抬眼,一片温和。
“白姑娘,有人喊你。”
老陈头一脸欲言又止。
只剩躯干的胸腔用硬木撑开,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空空荡荡。
她站在原地,沉默片刻。
袖口里最后一张符纸刚刚撕烂了。
现在想试试妖气都没法子。
老陈头压低声音,“白姑娘,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