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欢一直很淡然。
直到白黄说完这话,他终于维持不住神色。
双手幻化成雾状。
“你干了什么。”
白黄耸肩,笑眯眯的冲靠在门框上的祈遇挥手。
“外边还挺热闹。”
鸡鸣狗吠。
起夜的小孩被吵醒,哭着嚷嚷几声。
姚欢眉眼漆黑,整个身子都在雾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刀尖朝下。
白黄捋了捋剑穗上的流苏,“一进来就发现了。”
“见到你之后就更确定了。”
姚欢目光在白黄和祈遇身上来回看了几圈,压下喉咙里的怒气。
“刚刚吵架,是你们联手做局算计我。”
祈遇双手环胸,懒懒散散,“什么算计不算计,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要不是师姐,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白黄一脸不赞同。
“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暴力嘛。”
姚欢只剩下脑袋。
浑身如同飘散凝聚的雾气。
生花刀拦在身边,她阴恻恻的一笑。
“当然,说不通的时候,我倒是略懂些拳脚。”
妖怪无形。
一团翻滚着的浓雾盘旋,里边传出不男不女的尖利嘶哑。
“破解我的迷局又如何!你们拦不住我!”
小院凭空卷起一阵狂风。
白黄几下跳到墙头,九张符纸连成法阵,大喝一声。
“小鱼!”
月光下。
一身紫衣的祈遇飞身上了半空,那张灿若春花的脸猛的炸开。
又扁又平。
如同一只正在生气的鱼,两侧胡须随风飞舞。
双手捏诀,紫色妖力横冲直撞。
不过片刻,妖鬼本体被打散,再次化为人身,重重摔在地上。
白黄一甩蛇骨绳,妖鬼捆了个结实。
她抬头想夸祈遇干的好。
城西小巷里。
一句稚嫩的小孩哭声,“娘,天上有个好丑的鱼!我好怕!”
紫衣迅速掉下来。
祈遇手忙脚乱的拍拍衣服上的泥土,“臭小孩,哪里丑了,懂不懂欣赏啊。”
那之后就是妇人安慰孩子的孩子。
“没有鱼,做噩梦了吧,快回去睡觉。”
白黄憋笑。
蹲下来拍拍姚欢的脑袋。
“跟我回去见见你那对便宜爹娘吧。”
江知间这边也不好过。
衙门血气重。
向来阴森。
如今整个地牢像是被血泼过一样。
牢里的犯人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反正一个个躺着的坐着的都有。
房梁用血写了大大的二字。
陆招财抬手扇了扇这难闻的血腥味,嫌弃。
“嚯,这是死了多少人,能泼出这么多血。”
殷傲扒着栏杆。
“江大人,姚秀秀死了。”
相比较其他人还算健全,姚秀秀被砍去四肢,墙壁开了个洞,铁钩穿过洞口,勾住姚秀秀的脖子。
拉长的躯干如同一只烤鸭。
或许死的时间不长,尸体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血。
江知间顿了顿,“有妖吗。”
陆招财和蝎尾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同时挥动妖力。
以平铺式的搜索,任何地方都不放过。
“没了。”
小江大人点点头,鞋子踩在血水里,鞋帮染的通红。
示意殷傲把尸体取下来。
江知间单手背在身后,突然开口,“姚秀秀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今天值班的是耿有银。
他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一下,“我就在地牢,江大人。”
江知间瞥他。
“下来之前,地牢门口一只脚印都没有。”
陆招财哼笑两声。
“真在地牢的话,鞋上总得沾血吧,难道说——”
耿有银看向陆招财。
甚至不等他说完下句话,立刻应和。
“对对对,这位公子说的对……”
“——你就是杀人的妖怪?”
两句声音叠加在一块。
蝎尾亮出手里的妖力,耿有银面色一白。
“冤枉啊江大人,我哪里是妖。”
任盛华面朝下趴着。
殷傲把姚秀秀放下,顺手一推任盛华。
从他鼻尖喷出一股子黑雾。
任盛华悠悠醒来,抬眼对上姚秀秀死不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