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孤月没有否认。
方寸台外猛的震颤。
白黄手里还抓着生花刀,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师父之所以收师兄他们当徒弟,其实是为了他们的心脏吗。”
就像林鹿之前说的那样,以命换命。
红光照的苍孤月面色红润。
而在其后背。
妖力腐蚀着皮肉。
鲜血淌了一地。
白袍染成红色,苍孤月声音沙哑,“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他抬眼看向白黄。
“这些年,我私下杀了不少作恶的妖怪,但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就怕有一天来不及,或者找不到合适的心脏,让你陷入危险。”
“后来我在山里见到小鹿,突然萌生一个想法,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不如自己养一个。”
“我把小鹿带回镇山,教他法术,后来又捡了阿鹤和小鱼。”
他仰头靠着身后的墙壁。
“一年又一年,好在你有惊无险的活着。”
“小鹿该恨我的。”
苍孤月抬手握了下拳,白黄的心脏一直飘在旁边
“阿鹤和小鱼都该恨我的,你也该恨我。”
他的嘴唇越来越白。
白黄终于察觉到不对,一把扶住苍孤月的胳膊,“师父,你怎么了。”
苍孤月摇摇头,自顾自说话。
“若不是我私心瞒下镇山的异样,就不会拿走你的心脏,你就能健健康康的活着,你活着,小鹿他们也会活着。”
入手都是黏糊糊的血。
白黄声音里带了哭腔,“师父,你别说了,我不恨你,我带你出去治伤,会没事的。”
可为时已晚。
苍孤月整个人跟沾在墙壁上似的。
他抬手,示意白黄靠近些。
“没用了,小白黄,我自己作下的恶,总该自己来还,好在这些年,你的心一直好好保存着。”
灵力送入还在跳动的心脏进了身体。
白黄就觉浑身一暖。
墙壁上的红色渐渐褪去。
苍孤月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小白黄,师父把镇山交给你了。”
白黄哭着摇头。
心脏和身体融合。
白黄浑身灵力大增,她握着苍孤月的手,不停给他输送灵力。
“师父,你别这么说,你会没事的,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呢。”
“我卤菜可好了,江知间都夸我做饭好吃。”
眼泪滴在苍孤月的手背。
他连给白黄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红光越来越小。
隐于能看到外边的景象。
苍孤月眼睛看向四周,动作迟缓,表情隐隐有留恋,“是啊,师父还没吃过小白黄做的饭呢。”
“别哭了,江大人是个好孩子,师父给你留了鲛纱当嫁妆。”
“两套,还有一套是阿鹤的,她先前总是不愿意嫁人,没关系,不想嫁就不嫁,鲛纱留着做件花裙子,你同阿鹤说,开心就好。”
方寸台寸寸消散。
白黄能听见心口跳动的声音。
远处。
文鹤和祈遇一前一后,“师父!”
苍孤月撑到现在,终于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小白黄,镇山是祖师爷留下的心血,如今镇妖洞塌陷,逃出去的妖怪妖性不改,要尽快斩杀。”
“师父把镇山交给你们了。”
膝盖砸在地上。
文鹤和祈遇赶到的瞬间。
苍孤月咽下那口气。
地上的血凝固在一块。
白黄眼神怔愣,文鹤颤抖着去摸苍孤月的胳膊。
祈遇最先没忍住,一边哭一边拿袖子擦脸,眼泪和血混合在一块。
江知间站在白黄身后。
轻手搭在白黄肩膀,“白姑娘。”
白黄没有回头,半晌,“江知间,我没有师父了。”
这话一出。
文鹤也绷不住了。
季若风站在旁边,从江知间袖子里翻手帕。
“阿鹤姑娘,你你你别哭啊。”
想了想,这个场面不哭好像不可能。
又小心翼翼,“阿鹤姑娘,你擦擦眼泪。”
江知间捂着白黄的眼睛,“白姑娘,难过就哭出来。”
没有方寸台的阻挡。
镇山上妖怪横行。
陆招财手里捏着扇子,蝎尾化为原型。
两个人守在白黄周围,坚决不让任何妖怪靠近。
江知间掌心温热,白黄一直没眨眼,她松开牵着苍孤月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