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轻笑一声:“既然知道我的本事,那就别藏着掖着了。”
阳竹身后的空气一阵波动,一个人影缓缓凝实。头顶银铸发髻,墨发如瀑,身着月白色锦袍,衣袂微动,手中张开一把折扇,端的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风。
男子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在下温念白,冒昧叨扰实在不好意思,但在下绝无不轨之心。”
楚潇微微点头。
温念白要是有什么不轨之心,根本就连同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旁边的阳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努力地让自己不当场晕倒:“大,大哥……你跟了我一晚上啊?”
“抱歉,吓到你了吗,”温念白又对着阳竹鞠了一躬,“在下是偶然间路过此地,想寻个地方歇脚,不由被姑娘你……的极阴之体吸引,忍不住跟在你身边,偷偷吸了点阴气修炼。”
“你放心,没有吸很多!作为回报,在下顺手解决了几只虎视眈眈的杂碎,让这位姑娘睡了个好觉。”温念白解释完,又重申了一遍,“在下绝对没有想伤害这位姑娘的意思!”
“唔,这……”阳竹也拿不准自己身上的阴气能不能被吸,只能求助般看向楚潇。
楚潇留意到他的视线,解释道:“稍微吸一点问题不大。”
浓厚的阴气对鬼来说是大补之物,对生人来说却是阴邪的。阳竹身上有时候积累的多了,还需要楚潇净化掉一些
然而阳竹体质特殊,身上的阴气与生气是同根的,也不能一次性没太多。不过总有失去理智的鬼闻着味儿就来了,并且总想一口气把阳竹吸个干净。
阳竹放下心来,转念一想自己昨晚休息得那么好多亏了温念白,有些感激:“那么,多谢你了。”
“能为美丽的姑娘排忧解难是在下的荣幸。”温念白微微摇晃着扇子,那叫一个彬彬有礼,“只不过姑娘的声音为何略显……粗沉?是生病了么?”
“噗——咳咳……”楚潇听到姑娘两个字,猛地被刚入口的蛋花汤呛了一下,边咳嗽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向温念白,又望向阳竹。
还真别说,阳竹那个小围裙一系,手里锅铲一拿,配上白皙可爱的一张小脸蛋,确实很像居家小厨娘。
阳竹说不清楚自己这是被调戏了还是被冒犯了,解下围裙无奈地解释道:“我是男的。”
温念白:“?”
阳竹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重复道:“我真是。”
温念白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楚潇咳嗽完了就开始笑,笑半天终于笑够了,在温念白空洞的目光中坐直身体,说起正事。
“我这屋子布了阵法,阁下能自由出入,实力想必是是不凡的。”楚潇忽然话题一转,“那么,你究竟是因为何种执念滞留在人间的?”
“既然你出现在了我店里,那我就勉强加个班,负责给你解决完心愿后再打包送去投胎好了。”
温念白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忽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解决完心愿之后,我是不是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理论上说是这样的……”
温念白说:“那你还是不要帮我了。”
楚潇:?
温念白笑了笑:“这几百年,人间变化也太大了,我还没玩够呢,暂时不想投胎。”
“啊?”阳竹惊呆,“原来,投胎这么严肃的大事可以这么随心所欲的吗?”
“……”楚潇说,“那行,随你。”
对于这套无厘头的说辞,楚潇是不信的。
若非心愿深重到一定地步,是无法成为执念的。
温念白的之年若真是像他说的那般不重要,甚至可以让步给他游山玩水的心思,那么他也就不会因着这份执念滞留于世了。
这背后许是还有一段因果,温念白不愿披露,楚潇也不好过问。
见楚潇似乎是同意了,温念白得寸进尺地试探道:“那,最近这段日子,在下可否先借住在贵店?”
楚潇略微思索了一下,爽快地答应了:“行。”
谢斯年雇佣司机鬼给了她很大的启发——现在这个温念白,岂不就是送上门来的免费劳动力吗?
反正他一只孤魂野鬼,不吃他们的不用他们的,就连睡觉的房间都不用的额外收拾,只是想跟在阳竹身边,也不是很麻烦嘛!
于是当天晚上,温念白吃掉了半盘楚潇最喜欢的糖醋虾球。
楚潇气得要赶人,阳竹好说歹说,承诺明天晚上做两盆,这才将楚潇哄好。
“你……你一只鬼,怎么还会要吃东西的!”楚潇闷闷不乐。
温念白慢条斯理道:“在下虽然不会感到饥饿,但还是会想要满足一下口腹之欲的。况且,阳竹兄做的这道菜,色香味俱全,看起来便是口感绝佳,我在此前从未尝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一番彩虹屁吹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