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刚回到陶府,就在前厅遇到祈福回来的陶潜夫妇。
“爹,娘!”
陶云淼丢下海棠和小豆丁,朝着二人直奔过去,一头扎进陶夫人的怀中,双手牢牢箍着她的腰,喉咙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一路都在思索刚才的事情,为什么同一件事情,这一世会不一样了。
直到看见爹娘,内心的不安才稍稍放下。
见女儿刹那间红了眼圈,鼻头泛红。陶母还以为她在外面受了委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儿这是怎么了?快跟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陶父拖着圆滚滚的身材,腿脚十分灵活,几步间,就从正厅座位上,来到门口位置。
他轻抚着女儿的头顶,眉毛顿时拧成一团,左看看右看看,急切地问道:“快告诉爹,是受了谁的欺负?我这就找他算账去……”说着就要捋袖子。
平静下来的陶云淼放开陶母,强压下内心翻涌的心绪,端详着二老,眼神里充满了眷恋,仿佛所有的思念都在这一刻得以释放。
情急之下,随便找了个借口。
“爹,娘,孩儿没事。今日冬至太兴奋了,一想到弟弟今日也要回来,就没忍住。”
夫妇俩终于松了一口气。陶父整理下还没捋起的袖子,陶母摸着胸口,嗔怪地点了一下额头,笑起来:“这孩子……”
“陶老爷,陶夫人。”小豆丁乖巧地给他们行了礼。
“爹,娘,小豆丁的奶奶昨日去世了,我想让他来咱们家里做活,与海棠也算是个伴,行吗?”
以前在家中也见过几回,陶父便觉得这孩子实诚,手脚麻利。这下又失去了亲人成了孤儿,没有过多顾虑,就应了下来。又叫来管家,帮忙料理小豆丁奶奶的后事。
陶母心疼小豆丁衣不蔽体,赶紧吩咐人把他带下去,好好安置。
“谢谢爹,谢谢娘,你们真好。”
陶云淼用胳膊一边挽着陶父,一边挽着陶母,满心欢喜。
四周张望之下,不见弟弟的身影。
“阿弟呢,还没回来吗?”
陶父:“昨日跟你说,也没见你这般期待。怎么,这会儿又念上了?”
“娘,你看爹……”
面对陶父的打趣,她撒娇掩饰内心的不安。
这时,一个小厮进来禀报。
“老爷,夫人,大小姐,少爷刚才差人说,今日他带了个同窗一道回来,先在街市游览一番,晚些时候再回府用膳。”
陶父:“可有说是什么人?”
小厮:“听九章说是一位姓沈的公子,其他就不知了。”
出于商人的本能,陶潜夫妇跟下人交待下去,务必准备周全,以免怠慢客人。
冬至这天必回家团圆,是陶初霁雷打不动的习惯。他买完礼物,按刚才约定,果然在街角处看见那人。
“文卿。”
听见有人叫自己,沈文卿一转身,便看见陶初霁手里拎着,脖子上挂着,各种包裹快将淹没。
“你怎么……”说话间,他接过陶初霁手中的一部分物品,“九章呢?你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
“以往我都是正午时分就到家了,我先让九章回去通秉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没走几步,陶初霁就觉得后背微微出汗,两人便找了一处茶楼歇脚。
“文卿,你还是第一次来临安吧,怎么样,刚才有没有看花眼?”
“不愧为江南最大城市,确实热闹非凡。要说开眼界的话,临安城的女子真叫人刮目相看。”
“哦?怎么说?”陶初霁来了兴致。
沈文卿简单描述了刚才的事,陶初霁不禁感慨:
“同是临安城女子,为何别人是巾帼不让须眉?而我家里,简直就是个小霸王……”说着无奈叹气,“她被我爹娘宠上了天,女德女红一窍不通。整天捯饬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没有一点儿女儿家的样子。”
坐在对面的沈文卿,一杯茶接一杯茶地给他倒着。
“令姐……”他抿了一口茶,似乎是在斟酌用词,“当真是与众不同,不失可爱。”
“可爱?”
陶初霁一副“你认真的吗?”的表情,摇了摇头。
沈文卿:“真心话!再说,既然感情这么不合,那是谁死乞白赖地跟我讨东西,我记得,那人说是送给家人?”
陶初霁:“我,我那是,那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了下文,面上闪过一丝羞赧,眼神闪躲,别过头,看向别处。
看出他的别扭,沈文卿摇了摇头。
“小小年纪,骨头还脆着,嘴是真硬。”
夜幕降临,闹市上依旧摩肩接踵,人们庆祝节日的气氛,随着天色渐暗反而越来越浓。
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