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的肩膀安慰,有人凑到贺令昭身边,笑着问:“贺兄,刚才那个小郎君你认识啊?”
虽然他们站的远,听不清贺令昭和那个小郎君说了什么,但对方从贺令昭手中抽走书那一幕,他们却是看得分明。
“不认识。”
盛京的少爷公子,贺令昭能认识十之七八,但姑娘小姐他却不认识几个,像这种女扮男装偷溜出来玩儿的,贺令昭倒是认识一个。
但不是今天这个姑娘。
“不认识你还给人家放水?”这人不信。
贺令昭武功不错,若他不放水,对方不可能那么轻易就从他手里抢到书。
“你哪只眼睛看见放水了?”
“两只都看见了。”
贺令昭看了对方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真是可怜,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
“哎,贺兄你……”
贺令昭懒得听他胡扯,大步流星朝外走:“走,喝酒去。
这帮锦衣少年以贺令昭为首,如今见贺令昭朝外走,他们一下全跟着去了。
积雪皑皑,冬阳璨璨,街上熙来攘往十分热闹。
出了书肆,沈知韫抱着书步履不停朝前走,红蔻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走了好一会儿,沈知韫的脚步才慢下来,红蔻气喘吁吁问:“小姐,贺二公子没认出您吧?”
先前红蔻一直在看街上的热闹,等她看见时,贺令昭一行人已经到书肆门口了,她想提醒也来不及了。
“没有,他眼睛被糊住了。”沈知韫紧紧抿着唇角。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如今成婚在即,若她家小姐女扮男装出门玩儿,被贺令昭撞个正着,那会落下口舌的。红蔻庆幸完之后,才发现沈知韫脸色不对劲儿。
“小姐,怎么了?”红蔻问。
沈知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没事,回府吧。”
她们二人回去时,院子里静悄悄的。
沈知韫撩开挡风毡帘进去,就见她的侍女青芷跪在地上,沈二夫人徐元桢正冷着脸坐在主座上。
“婶娘。”沈知韫低低叫了声。
徐元桢坐在主座上,看着沈知韫低眉敛目的模样时,在心里叹了口气,道:“过来。”
沈知韫依言上前,正欲认错时,却被徐元桢拉住手。
“你身子刚好,怎么穿这么少就出去了?瞧瞧手都冷成什么样子了?”徐元桢皱眉念叨完沈知韫,又转头说青芷,“行了,别跪了,快去拿手炉来。”
“是。”青芷站起来,匆匆去了。
徐元桢拉着沈知韫坐下,见她带了几本书回来,便问:“又去书肆了?”
“嗯。”沈知韫靠过去,乖乖认错,“婶娘,对不起。我就是想去书肆看看,有没有新上的画册游记。”
“你想去书肆,婶娘不拦你,可你该穿厚些才是。这个时节,最容易染风寒了,而且你的身子又才刚好……”徐元桢揽着沈知韫,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沈知韫双亲早亡,这些年,是徐元桢疼她护她,弥补了她母亲的位置。
徐元桢念叨的这些话,沈知韫听了很多遍,但她完全不觉得腻,也不觉得不耐烦。待徐元桢说完之后,她全都乖巧应下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之后,徐元桢便离开了。
出了沈知韫的院子,徐元桢的陪房面露担忧:“夫人,成婚在即,小姐还这般频繁出门,会不会有些不大好?”
徐元桢膝下只有三子,所以对沈知韫这个幼失怙恃的侄女便格外疼爱。沈知韫时常女扮男装偷溜出去玩,徐元桢都是睁一个眼闭一个眼。
但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刚才沈知韫说,她明日还要出门,陪房不免有些担心。
徐元桢却冷哼一声:“他贺令昭成日招摇过市,我们阿韫去趟书肆就不妥了?”
陪房:“……”
这桩婚事,徐元桢也不愿意,可是却没有转圜的余地。
“嫁给那样一个纨绔,已是十分委屈阿韫了。这会儿她想做什么,就随她去吧。”徐元桢拂开枯枝,望着头顶的四角天空,轻声道,“毕竟女子若嫁了人,就要一辈子被困守在后宅里了。”
陪房嚅动着唇角,却发不出声音。
远处传来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徐元桢回过神来,瞬间又成了沈家那个精明能干的二夫人:“去把人都叫到前院,我今儿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私下编排起主子来了。”
沈知韫落水染风寒的消息并未外传,知道此事的只有府里人,但外面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显然跟府里人脱不了干系。
很快,那人就被揪出来了。
是花草房一个姓冯的妈妈,前日冯妈妈外孙满月,她告假去吃酒,喝醉同人胡诌了几句,结果这事就传出去了。
青芷道:“夫人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