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贺令昭一个眼神,贺令宜便知他在想什么。
所以到最后关头时,贺令宜故意漏了个错,想让贺令昭取胜好讨昭宁大长公主欢心。却被贺令昭看出来了,贺令昭直接收了木剑,傲娇道:“我累了,下次再比,今日就当是平局好了。”
贺令宜:“……”
他们兄弟二人的切磋贺承安悉数尽收眼底,见最后关头,贺令昭并未得寸进尺,仗着贺令宜放水就直接取胜时,贺承安对这个不成器的二儿子顿时有了几分改观。
贺令宜与贺令昭兄弟二人没分出个胜负俩,贺令昭便非要撺掇着沈知韫和程枝意对弈。
程枝意的父亲,曾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程枝意亦是名门闺秀,对弈于她而言,自是不在话下。
贺令宜见状,便笑着道:“既然二郎都这般说了,夫人不妨与弟妹对弈一局,不论输赢,权当玩乐了。”
“怎么能不论输赢呢?不行,我们俩没分出胜负,你们俩得替我们分出胜负来。”贺令昭在旁起哄。
程枝意迟疑片刻,看向沈知韫。
自嫁进侯府之后,沈知韫便未曾与人对过弈,今夜既说到这里了,她便也应允了。
很快,棋盘就摆好了。
沈知韫与程枝意相对而坐,两人各执一子。贺令宜与贺令昭兄弟二人,各站在自家夫人的身后。
昭宁大长公主见他们晚辈玩闹,非但不阻止,反倒还让女官拿出一枚玉佩做彩头。
盛京没有宵禁,今日又是过年,外面的喧嚣热闹声,时不时便传了进来。
贺令昭虽然是个纨绔,但他在太学时,有棋博士教授棋艺。他虽不精通此道,但勉勉强强能看看懂棋局。
程枝意平日温柔内秀,再加上对弈之前,她便柔柔同沈知韫说,“我棋艺不精,还请弟妹手下留情”。可真到对弈的时候,沈知韫才发现,她被“棋艺不精”的程枝意杀了个片甲不留。
看着怎么下都是个死局的棋面,沈知韫痛快认输了。
“唉,我原本还指望你帮我扳回一局,结果没想到,大嫂竟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下棋高手呢!真是失策了。”贺令昭故作一脸苦恼的表情,“早知道,我应该提议,让大嫂和你比作画才是。”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就在满堂哄笑时,外面突然遥遥传来了浑厚的钟声。堂中有一瞬的沉寂,但很快昭宁大长公主便吩咐道:“快开门窗。”
守在外面的侍女们立刻将门窗打开。
再门窗打开的那一瞬,漆黑的夜空突然被一道道光芒点亮。下一瞬,那一道道光芒在夜空中炸开,宛若无数飒踏而来的流星,将耀眼的光芒撒向人间,整个盛京瞬间亮如白昼。
所有人都在迎接元日的到来。
沈知韫正专注看着外面的烟花时,身后突然传来贺令昭的声音:“沈知韫,新年好呐。”
沈知韫吓了一跳,倏忽回头,贺令昭已经同贺令宜说话去了。
这场盛大的烟花过后,昭宁大长公主给儿孙们发了压岁钱之后,便坐着轿椅回公主府了,剩余他们众人也都散了。
回到院中屏退下人后,沈知韫便径自躺下了。
如今贺令昭没再打地铺了,而是睡在了榻上。子时过后,外面到处便陆续传来炮竹声。沈知韫很困,她拉住被子正要蒙头睡时,贺令昭却突然叫她。
“沈知韫,我都向你拜年了,你怎么不向我拜年啊!这不公平。”
“我又没让你给我拜年。”沈知韫道。
贺令昭开始耍无赖:“我不管,我向你拜年了,你就得礼尚往来向我拜年。”
“你还知道礼尚往来这个成语呢?”
贺令昭蹭的一下坐起来:“沈知韫,你今晚不想睡了是不是?”
沈知韫:“……”
这人今年三岁吗?
但大晚上的,沈知韫懒得跟贺令昭掰扯,便道:“春祺夏安,秋绥冬宁。”
得了沈知韫的祝福,贺令昭这才心满意足躺下了。
沈知韫快要睡着时,就听贺令昭突然问:“这什么意思啊?”
沈知韫:“!!!”
“没事多读点书吧你!”沈知韫忍无可忍丢下这么一句,直接用被子将头蒙住了。
听出了沈知韫有点生气,贺令昭便也没再多问。他将胳膊枕在脑袋后,听着外面的炮竹声,默然在心里答:读书是不可能读书的,去做别的倒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