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是薛承影的字。
不过京中向来少有人这么叫。
绝大多数情况下,但凡是敢这么叫的,不出片刻薛承影的刀便会出现在对方的脖子上。
是以听到熙华这么喊时,谢幼薇心里多少带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可想象中的翻脸并没有发生。
薛承影站在原地没动,望向熙华时眸子都在发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熙华总觉得他那眼神和看终于记起自己誓言的负心汉差不太多。
有点怪,这么看着她做什么?
她又不是负心汉。
见她迟迟不说话,薛承影眼里的光亮慢慢黯淡下来。
他抿着唇,那样子瞧着有点委屈。
“殿下没叫我受委屈。”
半晌,薛承影收敛心神,重新看向谢幼薇,“我的事也不用你管。谢小姐若再纠缠,我便只好去同令兄谈谈了。”
说完,他将袖子从人手里抽出来,不欲与她再有任何瓜葛。
谢幼薇又是错愕又是羞恼。
她想不通,熙华公主到底有什么好的,竟勾得他半点不计较,明明被欺负了却还说没有。
“她几次公然招妓入府,又和萧大人纠缠不清。她水性杨花,根本没将你放在眼里,我有哪里不如她?凭什么她能叫你子初,我却连出现都叫你厌烦?”
“谢小姐倒有意思。”
熙华还不等薛承影说什么便先开了口,“这妓子偏男子叫得,我却叫不得?男子招妓,是那女妓下贱,女子招妓,还是女子下贱。这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还是说,是谢小姐自觉卑贱,便瞧谁都觉得是和自己一路货色?”
说到这儿,她冷笑了声,拉着薛承影转身往外走。
薛承影去柜台结账,熙华站在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侧头朝谢幼薇那边看。
“想来谢小姐也是可怜,守着礼教这么多年,连个妓子也不敢叫。待过几日我府上办赏花宴,定去将添香阁的公子都请来,到时候叫人给你送张帖子,也叫你好好瞧瞧,这男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语毕,她同结完账的薛承影一同出去。
候在茶楼外等着的随侍被熙华遣去添香阁订人,只留下大堂内的一众茶客面面相觑。
隔天,熙华公主府外挤满了京中各府的马车。
赏花宴是在梧桐阁办的,说是赏花,倒不如说是赏人来的更妥帖。
添香阁的公子一大早便被请到了府上,都是些平日里和怀玉走得近的,林林总总差不多有十几个。熙华就将人安排在贵女席前,一群公子就坐在贵女面前奏乐。
梧桐阁的玉兰花开得正好,花瓣裹挟着馥郁的芬芳被风从枝头吹落,偶尔飘散到琴上。
贵女落座之后,府上的婢女端了烫好的蜜酒和点心。
酒不醉人,醉人的是鼻底的花香和眼前的美景。
京中贵女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世面?
一个个捏着酒杯端出副矜持样,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的瞥向眼前的男子。
熙华坐在上首瞧了一眼底下的贵女,笑着倒了杯酒自顾自喝下,抬手就将面前的怀玉扯到自己身边来坐。
怀玉放软了身子,任由熙华将自己扯过去。繁复的领口被扯散,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
才刚二月,天还冷着。
那些贵女有手炉和熏笼倒还不觉得如何,怀玉却穿得单薄,暴露在外的肌肤很快便被染上了薄红。那任由人蹂躏的温驯模样直看得在座不少贵女心中发痒。
“都说添香阁的公子们乐技无双,本宫难得将人全都请来,各位若是不请教一二,本宫这人可就都白请了。”
熙华在说道请教二字时加重了语气,举着酒杯笑眯眯的看向底下的贵女。
在场没有傻子。
现在她们被捆绑在一块,哪怕是为了自己的清誉,她们都会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当成一个共同的秘密牢牢守好。
“其实,倘若大家喜欢,像是今日这样的赏花宴往后还会有很多,”熙华扫过席间诸位脸上的表情,最后将目光落在其中空着的那个席位上,“谢小姐今日竟然没来,真是可惜。向来今日这般世面,她是没眼福瞧了。”
那天谢幼薇和熙华在茶楼里生的事,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几个武将家的小姐相互对视一眼,嗤笑着将面前的男子拽到身边来。
“人家可还惦念着薛小将军呢,可不是不屑于来么。”
“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世上男儿千千万,追不到就换个看。她巴巴的缠着人家不放,做派实在难看。”
“不说她了,今日姐妹们有什么想听的曲儿,尽可以随便点。”
熙华说着,轻描淡写的将谢幼薇的事略过,好像真对人毫不在意似的,“听说坊间男子中盛传过一首‘十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