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呀?”
慕师靖头还有些疼,她揉着脑袋,呆呆地问:“林守溪又换新娘了?”
乍一眼的相似之后,慕师靖越发感到陌生,她们之间相隔不过六七步,却像是在遥不可及的两个世界彼此凝望。
红裙女子似没听见她说话。
慕师靖跳下床榻,她感觉身体很虚弱,踩着地板如踩在云上。
她还想问问红裙女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悚然响起。
门打开了,许许多多的人走了进来,围住了红裙女子,有的为她持镜梳妆,有的为她编发定冠,有的为她整理衣裳,最后,一方红盖头徐徐垂落,覆盖住了她的脸。
这个过程里,红裙女子与周围的人说说笑笑,聊着许多无关紧要的事,看着很是悠闲。
但慕师靖注意到,她说话时,总会去抚摸平坦的小腹。
“这是……在成亲吗?”慕师靖问。
红裙女子置若罔闻。
慕师靖蹙起眉头,在众人面前蹦蹦跳跳做鬼脸,周围的人没有一点反应后,她确信,这些人根本看不到她,要么对方是幻影,要么自己是幽灵,总之,她们身处毫不相干的两個世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还在做梦?
慕师靖打了一巴掌,捂着脸连连喊疼,她咬着贝齿,四下搜寻林守溪的身影,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这混蛋又跑去哪了?不会真去当新郎了吧?
慕师靖气得不轻,她心系师尊安危,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可当她推门而出时,发现这院子里又泛起了该死的雾,根本无法离开。
这棵大榕树倒是还在。
她连忙爬上大榕树,摘下竹牌,看看有何线索,却见上面写着: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啊?”
慕师靖惊愕,更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了,她又摘下一块,熟料这块竹牌的内容更加敷衍,上面只有两个字:同上。
可怜的慕姑娘顿时有种晕眩感。
下方,新郎的队伍来了。
慕师靖连忙跳了下去,想去瞧瞧新郎是谁,令她失望的是,这新郎并非林守溪,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这年轻男子虽比不得林守溪之绝色,但也称得上是英俊,颇有仙人风采。
接下来,慕师靖目睹了一场别人的婚礼。
她可没有参加婚礼的兴趣,但她无处可去,心中郁积的愤懑无处发泄,只好变成口头上的碎碎念念。
她对着这对新人指指点点,说这女子虽然长得漂亮,但看这身段一如弱柳扶风,境界肯定不高明。再看这男子,虽然看着还算硬朗,但他却是‘唯唯诺诺’的,甚至两次口误,喊了对方师姐,可以想象,他在婚后的生活里将面临何等卑微而凄凉的处境。
这一定是一场利益为纽带的联姻,他们生下来的孩子又怎么会幸福呢?
慕师靖话虽如此,却是越说越嫉妒,无论如何,这对新人看上去是恩爱和睦的,再瞧瞧自己与林守溪,尔虞我诈,貌合神离,拜堂如跪仇人,洞房如赴刑场,这演的哪是西厢记,分明是苦肉计!
慕师靖独自生闷气时,拜堂已经开始。
二拜高堂时,慕师靖直接翘着双腿坐在了‘高堂’处,俯瞰这对行跪拜之礼的新人,很是猖狂。
接着,男子将女子抱入了洞房。
慕师靖本以为他们会丰富自己的见识,可出乎意料的是,关上房门之后,不等揭开盖头,红裙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抚着小腹,神色痛苦。
“这……这又是哪一出?”慕师靖再次惊住。
女子强忍了许久的痛苦在关门之后爆发,她痉挛着,嘶叫着,每一寸肌肤都在发抖,男子紧紧将她抱住,他的身躯被女子涂着蔻丹的手指抓过,鲜血淋漓,却是一声不吭。
许久,女子才安静了下来。
男子抱着她,反而流下了眼泪。
“哭什么?那条北行的路上,比这更痛苦的事我们都经历过了,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呢?”女子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吻我。”
接着,故事按照慕师靖原本设想的路线发展了。
可事到临头,她反倒生出了怯意,想捂住眼睛逃走,她刚刚转过身去,后面,一道冷淡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看了这么久,现在知道逃了?”
……
“你……你看得见我?”
慕师靖娇颈半转,与红裙女子的眸光相接,心中一紧。
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这座楼内,竟只剩下红裙女子与她两人了。
红裙女子徐徐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一指,勾起慕师靖尖尖的下颌,淡笑道:“你说我弱柳扶风,身娇体柔,你一拳就能放倒?”
“我……”
慕师靖没有想到,她说的坏话全让听去了,这下,她先前的嚣张尽数变成了尴尬,她回想此前种种,羞得耳根子通红。
“你说我霸道蛮横,对小颂颐指气使,一看就是恶小姐作派?”红裙女子再问。
“我……我以为你听不到。”慕师靖很是心虚,她被困此地,心急如焚,才如此口不择言,借此缓解焦虑,她先前有多猖狂,此刻就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