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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1 / 3)

初见月从床底拖出藤条箱子,满箱子翻捡能作为回礼的东西。

她穿越过来的时间短,勉强算得上完成的手工,只有送出去的那两件。

箱子里全是毛宝珠的东西。初见月在一堆刺绣女红底下,找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纺线锤来。

拿女红送人不合适,干脆放个纺线锤压着匣子得了。

滥竽充数也算回礼,而且曹叡也应该没见过这种东西。

初见月手里拿着两个纺线锤,把藤条箱子推回床底,坐到桌边打开了檀木匣子。

嗯?!

匣子里放的不是自己那块粉色手帕,而是一只缀满七彩宝石的金丝手镯。

镯子下垫着条叠得方方正正、用青色和棕色丝线交叉编织的格子手帕。

妈呀!这这!这宝石镯子!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好看了!

初见月明知贪婪之人好比吞饵之鱼,可还是忍不住把手镯戴到了腕子上。

二十七颗不同材质、颜色各异的宝石,全被打磨成莹润鲜艳的水滴形状;三根比头发还细的金丝,穿过宝石尖端的小孔,缠绕编汇成绞丝金手镯,镯子两头的金挂钩上,各坠着片月牙儿形状的金叶子。

金叶子上用针尖粗细的古籀文,分别雕刻着四句五言诗。

其一:昭昭素明月,辉光烛我床。忧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长。

其二:被蒙丘山惠,贱妾执拳拳。天日照知之,想君亦俱然。

初见月眼下还腾不出心思细看那些文字,只盯着宝石一粒粒地欣赏。

她突然有点get到曹宇的心情了:如果你喜欢某个东西喜欢到极致,又不能把它带出去显摆,其实是件非常、非常难受的事。

这种痛苦,古人已经概括得很到位了,叫做“锦衣夜行”。

刘放在外面等得着急,敲敲门叫她说:“毛初见月?”

毛初见月这才从震撼里回过神来:门外还站着个大活人呢。

“哎!在呢,你等一会儿。”

怎么办?

初见月啃着手指甲想:礼物断然不舍得退回去。

拿什么回人家?纺线锤肯定是拿不出手了。

收这么贵重精美的礼物,如果给人压个木头纺锤回去,那我真是个棒槌。

头大。想要他这个,我又没东西换。

初见月急得团团转,心一横,开了门对刘放说:“你先回去吧,匣子也先放在我这儿。等日后有了合适的东西,我自己给王长孙送过去。”

刘放说:“这些日子,王长孙不分黑天白天、点灯熬油地做这件东西。你喜欢不喜欢的,总得给个说道吧?哪能让我空着两手回去?”

初见月充血的脑子现在还没消肿,此时觉得刘放说得非常有道理:收人东西,至少该有句感谢话吧?

“那你等会儿。”

初见月找来纸笔,一封感谢信龙飞凤舞一蹴而就。

“礼物收到,非常喜欢,谢谢。

暂时没有像样的礼物回你,匣子也先留下了,改日把心意补上。

以后不要再送这样贵重的东西了,不能等价回馈,心里有些惭愧和失衡。

希望你注意休息,不要熬夜,祝你睡个好觉。初见月”

曹叡怀揣忐忑,堪比等待判决书下达的犯人,在承露殿里等得心似油煎。

刘放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初见月不肯收东西,两个人正在争执?

他本想找个机会,把镯子亲手交给初见月。

但一来怕被当面拒收,再没转圜余地。二来今天被催着要手帕催得急,不打发刘放送点东西过去,他怕初见月真恼了。

“王长孙!”

刘放飞跑着回来了,人没进门,先把手里捏着的信纸一扬。

曹叡浑身血液“cua”地全都涌进了脑子,三步并做两步赶过来,一把夺过信纸。

几行草书匆匆扫视一遍,心底喜悦的大地雷“砰”地炸了。

“你下去!下去领赏去!府库里的东西,随便挑两件去!”

他挥手把刘放赶走,“哐地”一脚把门踹上,握着信纸猛挥了几拳。

毛初见月把礼物收下了!帕子也没退回来!!还亲笔写了回信!!!

他亢奋地满殿乱走,边走边看信。

近万字的古籀文过目成诵,倒把一封几十个字的短信看了又看。

虽然字迹潦草,虽然好多字连猜带蒙,但毛初见月的意思,他是明白的。

她说她‘非常喜欢’!要准备‘礼物回我’!要‘把心意补上’!要我‘睡个好觉’!还有!这个透着亲昵的落款,不是毛初见月,是初见月!!

送石头是对的,毛初见月怎么这么爱石头!

初见月把刘放打发走,捧着手腕上的宝石镯子,也是看了无数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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