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玥早上出门，去自己店内转溜一圈，然后在棉衣作坊待几个时辰。
就这样过了三日，转眼到了交接棉衣的日子。
她需要去作坊验货，没什么问题后，便交给运送的人。
林烨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来了之后，行礼，微微一笑，“夫人，棉衣都在这里了。”
姜九玥点点头，看向林烨的身后，摆放着几十辆车子，每辆车子上面都是棉衣。
她扭头对颜儿道：“颜儿，你去左边，我去右边。”
“是，夫人。”颜儿前往左边的车子。
姜九玥往右边走去，伸手抚摸放在最上面的那一件，这布料和她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问道：“数量核对了吗？”
林烨从伙计手里拿来一张纸，递给姜九玥，“已经全部清点。只需要夫人在纸上签字，便可以将它们拖走。”
姜九玥接过纸，说道：“林家主，这是我夫君回来之后，皇上交给他的第一件事。他如今在家休养，我作为他的夫人，凡事还是谨慎些为好。”
她抬起手，“来人，重新点清一次。”
很快站在她马车后的那些学徒，跑了过来，站在她面前，喊道：“师祖娘，交给我们吧。”
姜九玥浅浅一笑，“好。”
学徒们立即前往车子旁，手里拿着记数的纸笔，脸色严肃。
见此，姜九玥吩咐作坊的伙计搬来一张椅子，她坐在这些车子面前，手里吃着点心，眼睛一直盯着学徒们的动作。
林烨从始至终站在她身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对她的不信任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意。
姜九玥看了他一眼，这个林烨如此胸有成竹，是这些棉衣真的没有问题，还是觉得自己查不出来？
这时颜儿从车旁过来了，小声地道：“夫人，奴婢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那些学徒也点清完了，递上手里的纸笔，“师祖娘，数目是对的。”
“好，辛苦你们了。”姜九玥挥挥手，那些学徒重新站在她身后，成为她的屏障。
她起身看向林烨，“林家主，我这边可以了。”
林烨依然笑着，“如此甚好，有劳夫人签字了。”
“嗯。”姜九玥将刚才林烨给她的纸放在桌上，拿笔正准备签字时，看向车上那些棉衣。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放下笔走过去，拿起一件。
林烨眼眸微变，微微握紧袖中的手心，面上不显，“夫人，怎么了？”
姜九玥没有回答，又拿起另外一件，放在两边手心里，重量倒是一样的。她再拿了底部的一件，和刚才两件做个对比，皱起眉头。
重量不对！
她顿时冷冷地盯着林烨，“林家主，这棉花是你当初给我看的吗？我要拆一件。”
“不可。”林烨语气多了一丝急促，又很快平静下来，“这些棉衣都是按士兵人数做的，你若拆毁一件，那便会有一个士兵没有棉衣穿，冻死在边关。”
“夫人，我知道你为人素来警惕，但是不能不把人命当回事。”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带着怒气，像是在为那些士兵鸣不平。
作坊伙计都站在门口，小声地嘀咕起来，“这慕容夫人怎么这样，一直针对我家家主。”
“都说慕容将军关心手下的士兵，若是今日他在场，才不会干这种事！”
“这位夫人就是一个商人，肯定是想对付我们家家主，好抢生意。”
那些学徒都是学武之人，耳朵好使，听到之后动怒，握紧手里的大刀就要上前。
姜九玥摇摇头，让他们原地待命，转而盯向林烨。
她从怀里拿出一份黄色卷轴，“林家主，皇上将此事交给我们夫妻两人负责，那我便要仔仔细细才好。”
“颜儿，拿剪刀来！”
如此林烨不能再说拒绝的话，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颜儿迅速地跑了过来，递上剪刀。
姜九玥没有一丝犹豫，剪开棉衣，只见里面的棉花已经变色，黑色居多，都瘪了，一看便是劣质棉。
她拿起来，“林家主，你作何解释？”
林烨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只手扶住车子，摇头道：“我……我实在不知道此事。”
“我信你个鬼。”姜九玥此言一出，只见林烨和那些作坊伙计都愣住了。
她清了清嗓子，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本性，“林家主，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我来给你这个交代。”一道中气十足，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
姜九玥扭头，只见明主事跟着一个眼神锐利的老者而来，那老者穿着官服，面容和明主事有几分相像，她便猜想此人就是那位人见人厌的明首辅了。
她站在原地，眼眸坚定。
明首辅看着她，冷哼一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