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离殇,哀怨情肠,霓殇水袖,动人挽歌…瑞姐姐,你真是太棒了,还未进院子便被你的歌打动了,真是生生要哭个几回才行呢!”她抱着棉衣笑嘻嘻的走了凝露堂的院中,见瑞喜虽是一身麻布素衣,长发只以红绳盘起,但依旧是难得的娇艳动人,笑起来媚眼如斯,温婉可人,也不免心中有些许感叹,“真美啊…可是打扰姐姐起舞了,妹妹唐突了…”她不好意思的道。
“没什么,妹妹快进来吧,门口风大,仔细吹坏了身子,我也是许久未动了,今儿动了些心思,想试试过去的功夫,不想我这笨拙身子样妹妹见着了,妹妹可不要见笑啊…”瑞喜一面热情的笑着一面客气的为我们倒茶,可见她的癫症已然痊愈了,这我便可放心了,于是笑道,“姐姐,哪里的话,姐姐的轻歌曼舞怎么说也曾是大盛一国的美谈,姐姐的曼妙身姿不知迷倒过多少人,这些我们都是知晓的,姐姐又何必在贞淑面前自惭形秽呢。”
“哪里的话,妹妹真是谬赞了,所谓女为悦己者荣,没了赏花的人,花开的再艳又有何用,不过是用来聊以畏藉自己寂寞的心罢了…来,喝茶,喝茶…不要客气…”一杯暖融融的劣质浓茶,安然的在她手中腾起阵阵香雾,无私的温暖着她紧紧相扣的十指,“姐姐莫忙了,和妹妹就不用这么客气了…”禧妃客气的笑着,温言安慰道,“姐姐温柔得体,又有着倾世才华,姐姐放心,你一定会再获圣宠的,姐姐且宽心,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妹妹,说笑了,但凡到了咱们这地步,我也就不求什么了,但求平安二字…”瑞喜端起茶杯淡然的笑着,透过徐徐升起的烟幕,那笑容是那样的安宁自在,我便知她已真正放下了…
“嗯,姐姐能这样看的开那便好了,能活着便是老天对咱们的恩赐了…“来,姐姐,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春礼…”见瑞喜那么看的开她诚心的为她高兴,“喏,这是凝辉堂新制,虽然也是麻布的,但颜色款式到底鲜亮些,姐姐笑纳…”她轻放下手中的茶盏,从秀禾手中接过棉衣,开心的搂篓了起来,“希望姐姐喜欢…”
“是呀,瑞主子,您可真有福,这可是我们主子姐姐第一次做的功夫呢,一件棉衣下来,指尖都没好肉了…”秀禾也急忙在一旁抢着介绍我的大作…没来由的惹的我一顿指责,“你这丫头可真是嘴快,哪都少不了你…都是被我宠的…”
“姐姐,你真是…你又说她干什么啊…”瑞喜笑着,接到她突如其来的礼物,瑞喜自是又感动又幸福,意外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姐姐,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呢,这番深情,瑞喜真是无以为报…”
“姐姐,阿诺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报答,只为让你知道无论在何时何地何种处境都要珍惜自己爱惜自己,我们都要时时处处给自己找件棉衣,包裹我们的身躯,温暖我们的心灵,陪着我们一起渡过命运的寒冬…你知道了吗,要好好的,活着才会有希望…身体强健才会有机会改变一切…”
缓缓的说出这些年来的所盼所想,她的心不觉轻松了好多……
“这件棉衣可不是白送的哦,姐姐且不要流泪了,仔细想想怎么教我起舞吧!妹妹我看着姐姐起舞的样子,好生羡慕啊…我可要学全部呢,作为棉衣的酬劳,姐姐说行不行…”
望着挂满晶莹泪滴的瑞喜,她意外的开出了条件,不为别的,只为母亲说过,帮一个人一定要顾及到他的自尊,那才是灵魂深处的友善,而现在瑞喜这样的状况,又拿什么来捍卫她那曾经高高在上澎湃的自尊心呢…那只有舞,她引以为傲的舞…
见她如是说,瑞喜终于停止了哭泣,一面卷起衣袖擦拭着自己的眼泪,一面伸出手指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要求,“好,我一定倾尽所能,你放心,我会做个好师傅的…不过,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哦…”
“好一定的!”见瑞喜答应的这样爽快,她自然也爽快的伸出手指,和她的一起痛快的勾在一起,举行了儿时盛行的约定方式,拉勾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会变…若要变就是小狗…”“拉钩上吊,一百年不会变…若要变就是小狗…”
“若要变就是小狗…拉钩上吊,一百年不会变…若要变就是小狗…”在声声誓言中许下了阿诺与瑞喜最为纯真美好的约定,而阿诺的学艺生涯也从此开启了…
正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可见若想修得真本事吃苦是必定不可少的,而阿诺呢做的却并非嘴上说的那样完美顺遂,且不说劈叉下腰小跳翻跟头之类的,无论古今都经典的一塌糊涂的整人项目,单说就是那毫无风度,咿咿呀呀站在原地双手叉腰的当家吊嗓子运动就足足够她喝上一壶的了…
说实话,她这副现组装起来的身子确实不怎么样,大概是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闺秀生活的缘故,它既无半点的柔韧性也缺乏灵动,别的暂且咱不说,就说这一个简单的下腰基本功,她就得在别人的帮助下汗森森的忙乎半天,嘶吼连连的引得全院人围观,好在瑞喜身子已经复原,精神尚佳,脾气尚好,偶尔放放水,就这样总算混个勉强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