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泻而下透过窗子上的花菱,照在殿内光洁的青砖之上,也照在徐凤儿哭的红肿的眼眸之上,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个妹妹不说,她还堂而皇之的抢走了自己的一切。
自入宫的那天起,他就不曾踏入她的宫门半步,只有她来了一次,假惺惺的嘘寒问暖了一番,便大摇大摆的带着人走了,而自己呢,理所当然的被他们恩爱和谐的生活所遗忘,冰冷的遗忘。
徐凤儿常想若是没有她的话,自己会不会好过许多,至少他偶尔会夸赞一下,她的发誓好看,簪子华丽很适合她,可现在呢,自从有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妹妹,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的面了。
有好几次她都塞钱给那些管事的公公,让她能够见他一面,可那些人黑死了,骗的她家财散尽都不得见天颜,连母亲都寄信给她要她死心认命,可是她偏偏不甘也不服。
谁能想到她这个偶尔出现的凤妃只是大盛这和谐盛世的点缀,说起来还真是丢脸,她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他从未对她,哪怕是有半分的亲密,她知道她很俗,庸脂俗粉就是再说她这种直白的女子,可若是不喜欢他当初干嘛要她收府,她真的不明白。
是的她只是一个渺小的世俗女人,比不得那些女子艳丽清雅,可她也是一路陪伴他走过来的妻啊,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呢?她不服,不服……可是不服又能怎样呢,日子还是要一天天慢慢挨的。
“诶,起来,快起来,你的饭来了,嘿,快点吃,别耽误了我们吃饭……”思虑间一个老嬷嬷一面磕着瓜子,一面言语犀利的对她道。自己则是优哉游哉的靠在一旁的柜子上接着目中无人的磕着瓜子。
“诶……辛苦嬷嬷了。”徐凤儿客气的答应着,从锦被里露出那双满是冻疮的脚,光脚踩在地板上朝饭桌走去。
四菜一汤,菜是白菜,土豆,豆腐,萝卜,汤是稀溜溜的菠菜汤,顿顿如此,味道可真不怎么样,可是徐凤儿又哪敢有半分怨言呐!若是将这些祖宗们惹火了,连这些都没得吃了。
“愣什么愣,快点吃,我们还饿着呢!”那老嬷嬷如是说,眼中满满的都是轻蔑。
而徐凤儿自小锦衣玉食又哪曾受过这样的气呢?心中自然是又气又委屈的,不知道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她是嚼着眼泪渡过的,可是他不知道,他统统的不知道,诶,也罢也罢,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对她彻底的寒心了,只求能回到自己的家乡庸地,在清幽中残度余生,她已经受够了,受够了这种备受冷落的日子,她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是。”她怯怯的道,拼命的劝着自己吃下那些馊了的米饭。心在哭泣,面上却是讨好的笑容,“真好吃,谢了。”然而转瞬没人的时候,她却泪流满面,她想爹想娘,想家中不太富足的小院,想那只见了她会摇尾巴的大黄狗,可是一切都不能够了,这些人表面上是来伺候她的,实则……
徐灵儿是你对不对?你好狠,就是为了报当年之仇不是吗?你娘那是自裁和我娘又有什么关系,你未免也太可怕了吧!想到这里,徐凤儿笑了,笑自己的坚强也笑自己的聪明。
“你笑什么?告诉你老实呆着。哼……”眼见天色以深,那老嬷嬷并没有过多的理会徐凤儿,转身出了门结伴去吃晚饭了。
徐凤儿眼见此刻宫房之外无人把守,便立刻有了主意儿,扯下自己洁白的衬裙,咬破手指狠下心来,写了写了四个大字,“我要回家。”捧在手中,便朝勤政殿狂奔而去,她其实是摸不准此刻的拓跋律在不在殿中,只是想碰上一碰。
暗夜沉沉,衣着单薄的她,行走在夜里如同鬼魅。她没有鞋子,只有一双留着血水长满冻疮的脚,走在铺满石头的小径上,生疼生疼的,可是她不怕,不怕,因为前面有光亮,勤政殿的大殿之内还亮着灯,她甚至能远远的想象到那个伏案疾书的身影,那是她的男人,她的依靠,她的王。
她不怕,不怕疼,不怕苦,不怕受气嘲笑,她什么都不怕,自从进府做了良人以来她看着他前所未有的充实。可是他并不喜欢她这个没见过多少市面的小丫头,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愿意和他一起,哪怕只是为他逗乐。
嘻嘻索索,嘻嘻索索,“什么人,追……”她用一只猫成功的引开了所有把守的士兵,然后含着眼泪推开门,一步步的走向那个书案前熟悉的身影。
“灵儿吗?朕不是叫你回去了吗?朕今天有好些折子没批呢?”似是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拓跋律头也不抬的道,“你换了香料了吗?怎么今天怪怪的。”拓跋律心中疑惑,一抬头却看到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正保函深情的望着自己。
“凤儿,怎么是你……”还好她认出了她,而她含着眼泪并不说话,只是任由它们一滴滴落在他眼前的青砖上。
“凤儿,你怎么了,怎么光哭不说话啊,你的脸,你的脚,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告诉灵儿要照顾你的吗?你怎么这副模样……”徐凤儿哭的拓跋律的心软软的,正要唤人去质问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