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门之隔的苏蕴雪,将慕容珏与赵皇后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如今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苏蕴雪看向一旁神情自若的冯嬷嬷,问道:“这便是母后,替我出气的法子?”
“是啊,宫里的小太监手上都是有功夫的,打了这五十杖,定让威远侯记住教训,往后定不敢再轻慢蒙骗公主。”
“可这五十杖打下去,是要命的啊。”苏蕴雪有些慌了,她是气慕容珏,可她从未想过,用父皇和母后来压制慕容珏,更何况,是杖刑这种见血的法子。
苏蕴雪话音落下,外面已然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
苏蕴雪心里一惊,杏眼圆睁,抬步就要冲出去,被眼疾手快的冯嬷嬷拦住。
只见冯嬷嬷用身体挡在门前,劝道:“公主,娘娘是在给你出气啊,你此刻出去了,娘娘该如何收场?”
“嬷嬷,你和母后都不清楚,可我清楚,侯爷他征战多年,身上不知道落了多少伤,这五十杖下去,怕是要了他半条命。”苏蕴雪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多了几分颤抖和激动。
外面的打板子的声音还在继续,苏蕴雪的心,都紧紧的揪了起来,眼神变得坚定,“嬷嬷,你让开,莫要拦我。”说着,便要推开冯嬷嬷去开门。
冯嬷嬷见时机成熟了,顺势由着苏蕴雪的动作抽身,退到一旁。
苏蕴雪打开了门,扭头看到站在屋檐下面的赵皇后,便小跑过去,拉着赵皇后的小臂求情道:“母后,快让人停手,不能再打了。”
话落,苏蕴雪感觉有一道炽热的视线正盯着她,向前看去时,只见慕容珏长立在一旁,而红木条凳上放着的是一个枕头,一旁的小太监正挥舞着木杖,用力的打那个枕头,苏蕴雪整个人都愣住了。
对于先前的疑惑,此时的慕容珏在看到苏蕴雪的那一刻,便已经豁然开朗了。
赵皇后这是在帮他,而小公主眼尾泛红,是在担心他?还是心疼他?
苏蕴雪反应过来,将视线转回到赵皇后身上,问道:“母后,你这是……”
赵皇后笑着拍了拍苏蕴雪的手,解释道:“威远侯为大俞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宫若为儿女私事,杖他五十,将人打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因此只能用枕头代替了。”
苏蕴雪听完,将自己的手从赵皇后小臂上收了回去。
方才是一时情急,如今冷静下来想想,这分明就是冯嬷嬷与母后,事先商量好的。
赵皇后瞥见女儿眼中暗暗的懊恼,扶了扶脑袋,“本宫有些罚了,得回内殿眯一会儿。”说罢,身旁的小宫女心领神会的上前来,扶着赵皇后的手,回殿里去了。
而其他的小太监与宫女,也都心明眼亮的散了。
苏蕴雪睨了慕容珏一眼,抬步往外走,慕容珏就不紧不慢的跟着,而冯嬷嬷与丹蔻二人远远的跟在二人身后。
宫门前的马车旁,慕容珏大步一跨,来到苏蕴雪面前,伸出手要扶苏蕴雪上马车。
苏蕴雪愣着没动。
“今日之事,我不知情。”慕容珏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动作,与小公主解释,是怕小公主对他的误解加深。
苏蕴雪目光清冷,喊道:“丹蔻。”
而丹蔻只能迈步过去,慕容珏识趣的退了一步,眼看着丹蔻扶着苏蕴雪上了马车。
慕容珏正欲抬步上马车,车厢里的苏蕴雪,好似听到了动静,探出脑袋说道:“你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
慕容珏只能撤回了步子,待马车行驶后,翻身上马,用手控制着缰绳,在马车的左侧,慢悠悠的护送着。
威远侯府与京西大营方向不同,慕容珏护送了一段路程后,依依不舍的望了几眼马车,随后轻夹马腹,快速离去。
同坐在车厢里的,冯嬷嬷与丹蔻,都噤了声,没说半句话。
冯嬷嬷更是紧蹙着眉,这法子是她与皇后提议的,却没有想到,不但没有缓和二人的关系,怎么好似推的更远了些。
终是冯嬷嬷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平静,“公主,这法子是老奴提议娘娘的,公主若怨,便怨老奴吧。”
苏蕴雪抬起杏眼,望着眼角皱纹颇多的冯嬷嬷,终是生不起气来,柔声解释道:“嬷嬷,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可这是我与侯爷之间的事,你们就别再操心了。”
冯嬷嬷闻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怎么能不操心呢。
而此时的慕容珏已然骑马到了京西大营,直奔演武场去了,提起长剑,在演武场中挥汗如雨。
而演武场外,昌平侯王素与韩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王素将手放在韩枫上面,说道:“你上去劝劝,好歹让他歇会儿吧。”
慕容珏与公主间的龃龉,他略有耳闻,知晓慕容珏就是为了发泄情绪,可这都练了一个时辰了,也该歇歇了。
韩枫摇了摇头,他可不想撞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