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以颁布旨意,说是丞相欲图谋反,想取你而代之,所以暗养兵力,再以你的名义刺杀朕,企图以此蒙蔽圣听,引朕杀你,他好借此巨大功劳一步登天,成为新的异性王。你及王后诸人,一直被他囚禁,直到朕率军诛逆,才将你们救出。”
彭开旗目瞪口呆,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怔道:“你,你说什么?”
沈庭燎道:“而你感念圣恩,会将两个尚未婚嫁的女儿送入皇宫为妃,世子继续留在王都为质,其他成年儿子自愿参军护卫北境,尚未成年的子孙,就去王都陪他们的哥哥吧。”
彭开旗道:“你在威胁我?”
沈庭燎道:“至于你,将会成为朕最忠诚的臣子。一旦察觉他人有谋逆之举,你将是朕的第一把刀和第一面盾。”
彭开旗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他想以此来威胁自己对他尽忠,成为他的狗。
“你凭什么让我对你尽忠,我彭家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沈庭燎摇头道:“不,你是。否则的话,在见到暗武卫之后,你就不会顺着我的话接话。你虽装出一副傲骨凌云的模样,但你的言辞和不够愤怒的态度出卖了你。早在我问你陆云铮样貌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屈服了。你现在犟嘴,也只是想保住最后一点尊严而已,何必呢?”
眼见彭开旗不说话,沈庭燎又说道:“好,就当你是吧。但谋逆的是你,朕继承父志,以仁治国,只会斩杀首恶。当然朕仁慈,朕的臣子可不会,他们会劝谏朕对你施以重刑,以儆效尤,你猜会是什么重刑?抽肠,站重枷,还是剥皮萱草?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还会上书,强迫你的妻妾爱子观看你被施刑。”
沈庭燎笑了笑,接着说道:“至于你的孩子,朕会网开一面,以显仁慈。当然,失去了尊贵的身份,又有个谋逆的父亲,他们往后会有怎样的遭遇,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会成为某人的小妾,会迫于生计进青楼,也或许会被拉去遭受腐刑,卖进皇宫当太监,说不定也会有某位公子看上你某个儿子,买去当娈童,你知道,有这爱好的人不少,你……”
“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彭开旗如同猛兽般冲向沈庭燎,青筋暴露,面色涨红,愤怒的眼神像要喷出火来。
暗武卫立即按住他,沈庭燎则抹去他说话时喷到脸上的唾沫,说道:“放心,朕会感念幼子无辜,无论他们遇上怎样的悲惨遭遇,都会鼓励他们,不让他们寻死,也算是感谢宁王前几十年对璨朝的贡献。”
彭开旗知道他做得出来,心里的愤怒如火山一般喷薄欲出,恨不得当即就把他咬碎了吞进肚子。可是他被绑着,更被暗武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无论多么滔天的怒火,都只能燃烧自己。
沈庭燎示意暗武卫放开他,而彭开旗也在得到自由的一瞬间冲向沈庭燎。沈庭燎一脚踹翻他,随后上前扼住他的咽喉,神色冰冷地看着他:“朕不仅需要刀和盾,还需要你替朕传递一个信息,让其他诸侯王明白,朕可以原谅他们暗中接触陆云铮的罪,但自此以后,谁敢再犯,甚至敢与陆云铮合作谋逆,宁国就是下场!”
说完手上猛然用力,握住彭开旗的脖子把他甩向半空。彭开旗背部狠狠砸在圆柱上,就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落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抬眼看向沈庭燎,发现他一改之前温和的模样,变得冷酷残忍,好似换了个人。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为了孩子,为了彭家血脉,他只能当沈庭燎的狗。
就在这一瞬间,彭开旗无比后悔,当初大战时敌军忽然后撤,陆云铮劝他立即收兵回城,他也不听,结果被南宫朔反死为生;后来陆云铮让他坚守不出,派兵前往临川郡查探情况,再向淮南王请求援兵,他依旧置若罔闻,导致他一步步地落入沈庭燎手中。如果他不那么刚愎自用狂妄自大,如果他肯听陆云铮的劝,他何至于落入如此境地!
“啊——!”
他悲愤长啸,却已是英雄悲歌,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