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好处,然后分别告诉他们,自己会支持他们的主人,然后再告诉他们,我也接受了另一方的条件,但这只是欺骗对方的假象,我仍旧支持你,在关键时刻,我会倒戈一击。”
戎王说道:“双面讨好,他们不会相信的。”
顾婉兮道:“是,但他们知道了也没办法,因为他们不可能联合起来对付您,这将是场耗时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战争,他们谁都耗不起,尤其是皇孙,在这期间,他是最有可能被蚕食的一方。”
戎王道:“然后呢,等他们答应了,我该做什么?”
顾婉兮道:“静观其变,在胜负局势明了之前,不加入任何一方。”
戎王笑道:“局势都明了了,他们还会需要我吗?”
顾婉兮道:“会,因为斗至那种程度,一定是两败俱伤,哪怕是占优势的那一方,损失也不小,他们谁都无法抗衡戎国的军队,一旦拒绝您,就意味着将成为您的敌人。所以您不但不会被拒绝,反而会成为他们竞相争夺的对象,可以坐地起价,要求更多的利益。”
戎王道:“或者我可以举国之力,将他们双方消灭,把大璨纳入戎国的版图。”
顾婉兮摇头道:“您不会的。”
戎王惊奇道:“哦?”
顾婉兮道:“因为一旦有亡国之危,他们会立即联合起来对付您,虽然两败俱伤,但合力一处,仍可一战。再加上我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在危急时刻人人参战,可迅速组成一支庞大的军队,您吞不下的。哪怕您吞下了,又要花多少年的时间来稳固戎国在中原的统治?您有没有那么多军队来镇压各地反抗的义军?有没有足够多的官员来替您管理庞大的土地和人民?若将得力干将都派往中原组建朝堂,那留守戎国的王子或大臣是否会有二心,自立为王?若派遣新提拔的官员治理中原,他们又有没有能力控制住这头刚刚被镇服的猛兽,而不会让它起死回生?”顾婉兮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她觉得今晚最大胆的一句话,“您如果想这样做的话,就我一路来戎国的观察而言,您至少还得让戎国增加两倍的人口才行。有时候人口,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戎王以深沉地目光盯着顾婉兮,他没有说话,但对顾婉兮而言,这样的沉静比他嘲讽或嘲笑自己更加可怕。她很想低头回避他的目光,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直愣愣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许久之后,戎王才移开目光,轻声问道:“那依你之言,在局势明了之后,我该帮助谁呢?”
顾婉兮道:“锦上添花,不足为道,雪中送炭,才会让人记得您的恩情。”
戎王道:“你让我帮助弱势的一方?”
顾婉兮道:“是。”
听到这里,戎王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虽不知皇孙究竟有多少实力,但皇帝现在拥有整个璨朝,不管是人才、军队、钱财,还是其他,他都比皇孙强,真要打起来,皇孙落入弱势的可能性更大,你就是想让我帮他。”
顾婉兮也憋出一丝笑容,说道:“您刚才也说了,如何说,在我,怎么信,在您。”
戎王听后一面止笑,一面摇头道:“禄心输了。”
顾婉兮莫名其妙道:“什么?”
戎王说道:“她把你们之间的赌约告诉我了。南宫朔不是一个贪慕荣华的人,你又是这样的一个姑娘,禄心比不过你。”
顾婉兮面色一红,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支支吾吾说道:“情感之事,本来只在于心,不在其他。”
戎王嘿嘿一笑,说道:“放心,这是你跟她之间的赌约,我不会插手干预,更不会因此而迁怒于谁,这是她自己的战场,该由她自己出征和承担一切后果。我也已经派人知会南宫志,不会以禄心的婚姻作为帮助他们的条件。”
顾婉兮低头道:“多谢王上。”
话说到此,顾婉兮的心砰砰直跳,倒不是解决了一个感情上的麻烦,而是她觉得今夜的谈话应该算是结束了,她等待着戎王的结束语,打发她回去休息。对于方才的交谈,她表面上再镇定,心里都怕得要死,此时眼见逃离有望,退堂鼓更是打得咚咚的响。
只可惜她这么期望,戎王却不肯满足她的愿望,只见他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另一件让顾婉兮惊讶的事。
“还有一件事,需要向你求证。”他说道。
顾婉兮抬起头,面含微笑,内心深处却欲哭无泪道:“何事?”
戎王道:“大概是几个月前吧,你们那里的说书先生都开始爱讲一段野史,慢慢的,这段野史越传越广,听的人也越来越多,可奇怪的是,讲这个野史的说书先生们多遭杀害。本来一段野史,我也不感兴趣,但先生们惨遭杀害,就让这段野史的意义不同了。你与皇帝生活过,我就想知道,这段野史,究竟是真是假。”
听到“野史”两个字,顾婉兮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客栈屠杀的那一夜,她忍不住身子一颤,先是愣怔道:“什么?”随后反应过来道,“我,我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