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哀家跪好了。”
阮玲珑今日回宫有些迟,还未用晚膳,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着实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太后也是心疼她,微微附身将她从地上扶起,责怪道:“听闻你近日出宫很是勤快,时常与师家小子呆在一起,还搅到了凶杀案中。”
“我也是在担心他,只是……一直没有头绪罢了。”
她跟着太后的脚步坐在了茶桌前,太后撩着袖子递上一盘点心,“这几日你便留在康宁宫,福满宫那边也别回了。”
“啊?”阮玲珑将口中的点心咽下,小饮一杯茶,“可皇祖母,温千楼还等着我去救他。”
太后无奈摇了摇头,陛下和皇后十分聪慧,怎么就生下她这么一个缺根筋的帝姬,倔强的时候十头牛都拽不回来。
“若温千楼真的是被冤枉的,凭他聪明才智解不开这一劫,便是他的命,哀家大可再给你寻个好夫婿。”她抬手擦去阮玲珑嘴角的点心渣,“人言可畏,你可莫要再出宫了。”
阮玲珑摸着袖中的一叠纸不知所措。
皇祖母还有父皇母后,当初赐婚之时,都说温千楼聪明才智,往后大有作为,就是命太苦,要她多多去关怀温千楼,她动了感情。
可温千楼落难之时,皇祖母却告诉自己,这都是他的命。
阮玲珑感觉手中捏得点心顿时不甜了,还泛着一股苦涩的味。
她身在皇室从小锦衣玉食不愁吃穿,而温千楼饱受疾苦,以为步入朝堂便能平步青云,过上好日子。
阮玲珑迷茫之际,轻声道:“我的命也是命,难道温千楼的命便不是命吗?”
声音虽小,但太后听得清清楚楚,阮玲珑忽然起身干呕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太后拍着她的后背,急声道:“快!叫御医。”
*
温千楼在墙壁上用刀刻着“正”字,他来到此地已有半月了,阮玲珑始终没有来看自己。
他寻思大抵是与师修明在外玩得不亦乐乎,将自己抛之脑后了。
他手愈发的用力,刀与墙壁之间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最后一笔被他划得很长,又像是在泄愤。
温千楼喃喃低语,“阮玲珑,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知珍惜,便莫要怪我了。”
第二日,温千楼便安然无恙从牢狱中走出,虽是清空万里,但寒风瑟瑟,他从狱卒手中取过大氅罩在了肩上,走在最前气势凌人。
本来埋伏在周围的杀手,得了消息本要离去,但对上他阴鸷眼神不寒而栗。
马车畅通无阻停在了温府门前,他离开一段时日,门前多了两只石狮子,更是气派了些,园中又多了不少耐寒的植物。
若运气好些,今年冬天能看到开花。
他方才回了书房,管家急匆匆赶来,“大人,乐嘉帝姬到访。”
温千楼闻言一笑,“让乐嘉帝姬在等我,我收拾一下便过去。”
“是。”
阮玲珑今日一身浅粉色宫装,头戴茉莉花玉簪,玉容娇颜,谁见了都挪不开眼,她抬手摸了摸发簪,对暮雪轻声道:“我的发髻可是松了?”
她轻轻抚摸胸口钱的璎珞,“这正不正?”
“帝姬,一切都好,您便宽心吧!”
阮玲珑许久未见到他,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时不时望向抄手长廊的尽头,隔着一堵墙,也不知他会不会从窗户口瞧见自己的模样。
管家健步如飞走在前,温千楼的身影出现在他后面。
他身形本就高挑,宝蓝色的长袍加深,肩上和衣领又多了一圈墨蓝色的毛领,衬得他清冷如仙,人愈发英俊冷酷。
阮玲珑满是笑意起身相迎,再看到他身后一抹丽影,笑容忽然僵住了。
温千楼领着人入了前堂,轻声道:“如今天寒,你怎不多穿两件衣裳,快些入座。”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阮玲珑的目光落在怀抱琵琶的女子身上,迟迟挪不开眼,她身上的香气扑鼻,十分迷人。
阮玲珑常混在市井中,自是知晓这种香味浓重的胭脂,只有勾栏瓦舍中的女子才会用。
她忍下所有的怒火故作镇定,指着女子质问道:“温千楼,她是谁?”
温千楼没有表房远亲,也没听说有过什么妹妹。
可他们身上的服饰为何如此相似,阮玲珑半刻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