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久,便没那么在乎对方了,至多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熟人。
太后走向阮玲珑,伸出手将人扶起来,对一旁的温千楼强|硬说道:“你的话虽好听,但哀家要的是结果,那女子若再不离去,哀家只能去寻陛下……为你二人解除婚约了。”
天下德才兼备的男子,又绝非是他温千楼一人,他不过是眼瞎阮玲珑最为相配之人。
温千楼知晓太后说一不二,她既将话说出口,便真的动了心思。
提及要解除婚约,他心口忽然一颤,瞧着阮玲珑的身影,竟生出几分不舍。
“温千楼谨遵太后之命。”
太后很是心疼的弯下腰,摸了摸阮玲珑冰凉的膝盖,开口道:“也不急于一时,玲珑在你这里受了委屈,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
温千楼被罚跪半个时辰,祖孙二人相互搀扶着入了福满殿。
阮玲珑回过头瞧了温千楼一眼,她还是狠不下心来,虽怨他,但还是让暮雪拿了披风,让他搭在肩上。
太后怒其不争,阮玲珑为一个男子在雪地中下跪。
她是让阮玲珑在雪中反省,堂堂大邺帝姬,就因一个伶人入了温府失了仪态,幸亏此事没有闹大。
太后亦让温千楼清醒清醒,以后谁才是他的妻。
*
不过短短半月,阮玲珑嫉妒的恶名便传满都城,大街小巷都在说阮玲珑在温府门口欺负温大人救命恩人的事。
暮雪愤愤不平的给帝姬浇着热水,阮玲珑则披散着长发仰头靠着浴桶,玉臂搭在浴桶的边沿上,舒服的闭上了眼。
“帝姬,方才暮雪听宫娥说,外面都传您善妒。”
明明是温大人行事不当,才出了这等事,好端端的怎让帝姬背负了骂名。
阮玲珑长呼一口气,“善妒?”她闻言一笑满不在乎,“外面的人说我什么的都有,娇奢、仗势欺人之词比比皆是。”
只是她还从未想过,有人说自己善妒。
“您当真不生气?”
“若以前我可能会生气,但现在……”旁人说什么不重要,她只在意温千楼对自己是何态度。
但她想到温婉的那张玉容,越瞧越觉着她楚楚动人透着一股娴静的气质。
若自己是个男子,应也会喜欢她这样柔软温婉的女子。
阮玲珑更衣后坐在妆奁台前,打开梳妆盒,那把木梳静静躺在盒中。
铜镜中她长叹一口气,又想起温千楼,听闻他被雪地罚跪之后便病倒了,也不知自己送去的滋补之物,他近日可有吃。
阮玲珑抬手将千日红发簪插入发髻,寻思道:要不……我还是去看看他。
宫门前,马车被塞的满满当当,暮雪双手捧着纯白狐毛披风,瞧着帝姬将自己小金库喜欢的东西都要送给温千楼。
暮雪犹豫道:“帝姬,这披风您自己都舍不得穿,真的要送给温大人?”
阮玲珑摸着光滑柔软的披风,摇了摇头,“他身子不大好,北方的都城冬天冷得厉害,他穿着我送的披风进出,既能抵御风寒,又能想起我,披风送得值。”
暮雪欲言又止,一旁的宫娥屈膝一礼,将最后物件披风放入马车内。
阮玲珑踩着脚凳钻入马车,对车夫道:“走吧!去温府。”
许是冬日的缘故,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且少了许多,马车向东城驶去时,前路却被堵得水泄不通,人影晃动。
阮玲珑掀开帘子一角顺缝隙向外看去,眼神微沉,她怎么忘了今日是凶犯被处死的日子。
阮玉成被暗杀之案已水落石出,大理寺已抓到了凶手,听闻是她那不成器的堂兄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调戏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本已定亲,被阮玉成这么一闹,男方当即退亲另寻了一门亲事,流言四起,姑娘不堪受辱便自尽了。
她的兄长将所有过错皆算在了阮玉成的头上,月黑风高夜入府行凶,才招来了杀生之祸。
阮玲珑可怜那姑娘,并非她之过,却害她投湖。
凶犯靠着脚镣直立站在囚车内,散乱的头发虽遮掩住了半张脸。
马车外的暮雪“咦”了一声,阮玲珑好奇询问道:“怎么了?”
“帝姬,那人似是温大人府上的大夫。”
阮玲珑撩开车帘细看,囚车已从巷前走过,不经意间看到两道身影戴着兜帽,从人群后匆匆走过。
她来不及思索跳下马车急追,暮雪正要抬步跟上,“小姐,发生了何事?”
“我……好像看到了温千楼和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