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捏住阮玲珑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还说不是?文惠帝姬今日三言两语便能动摇你,你从始至终便未信我。”
温千楼缓缓低头靠近她的面庞,对上阮玲珑泛红的眼尾那一刻,心中的气顿时消散,自己这副模样怕是吓到她了,后退一步转过身去。
“我……我是信你的。”她望着温千楼的背影,微微哽咽道:“但每每看到温婉在你身侧,对你千依百顺的模样,你可知我心中是何滋味?温千楼,你只觉得你委屈,那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阮玲珑将憋闷在心中的话一吐为快,有时候她觉着,温千楼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从温婉出现的那一刻,她便焦虑不安,患得患失。
她见温千楼缄默不语,一再逼问,“温千楼,你对自己的心发誓,你是真的喜欢我?”
温千楼缓缓合上了眼,他险些因情|爱之事丧失了理智。
笃笃——
门外响起的叩门声,解救了他。
“乐嘉帝姬、温大人安好,小的代师世子说一声,世子已在校场候着,下一场马球赛要与温大人比试一番,还请您早些过去。”
温千楼淡淡应了一声,“我一会儿便过去。”
阮玲珑对他是无可奈何,自嘲笑了一声转身打开门出去,将厢房留给了温千楼换衣裳。
*
校场上,衣鲜亮丽的男女骑着马缓缓走出,以胳膊上的红蓝丝带分成两队。
师修明单手御马,将球杆扛在肩上,满是笑意扫了一圈看台,远远看到阮玲珑坐在角落里,虽换了骑服,但瞧着没有上场的意思。
他轻踢踹一下马镫走到温千楼的身旁,微微侧身,轻声道:“你又欺负玲珑,看我怎么教训你。”
温千楼亦没有好脸色,凤眸微眯,“再说一遍我并未欺负她,还有师世子莫要将话说的太满,若输了马球你可就颜面扫地了,毕竟……一把年纪被扭着耳朵道歉的人,都城不多了。”
师修明狠狠点着头,“若谁输了,谁就跪地叫对面三声爷爷!”
“好,世子可莫要后悔。”
校场之上,众人策马挥杆追逐着木球。
师修明御马身形快如闪电,将木球从旁人杆下夺来,重重一击,木球悬空向前飞去,也只一瞬。
温千楼迎面而拦,木球碰到球杆一瞬重重落地,他发了狠向前重击,拽住缰绳之际,马一声嘶鸣高高立起。
温千楼一身圆领黑袍,剑眉星目,头上的黑色发带随风而扬,英姿勃发,再瞧一旁紧紧追球而来的师修明,一身暗红色长袍,眉宇间尚有少年郎的青|涩。
二人打起马球来不要命一般,旁人怕受伤便渐渐退出了赛场,只留她们二人挥杆互搏。
“乐嘉帝姬。”一位身着金丝织锦长裙的女子站在阮玲珑的身旁,面露胆怯盈盈一拜。
阮玲珑闻言抬起头来向她望去,“你是?”
“臣女乃礼部侍郎丁贺之女丁滢,拜见帝姬。”她微微屈膝恭身,双手交叠高于头顶,对阮玲珑是十分恭敬。
阮玲珑打量了她一番,“免礼,随便坐便是。”
丁滢浅笑着坐在了阮玲珑下方的矮椅上,时不时回头瞧一眼阮玲珑,欲言又止。
阮玲珑剥了一个山竹,“你若有话便直说,莫要吞吞吐吐的。”
丁滢闻言紧张的捏起帕子,咬了咬牙起身跪坐在了阮玲珑的身旁,目光却紧紧盯着校场中那一抹张扬的深红色身影。
“臣女斗胆,想向帝姬您……向帝姬您打问世子。”
阮玲珑闻言险些被蚕豆大的山竹给噎死,捶着胸口给咽了下去,猛猛喝了一口丁滢递来的水,眼含笑意,“咳咳,你要打问师修明?”
丁滢的耳朵根眼见发红,脸颊上也是一层淡淡的浅粉色,“是,臣女斗胆向乐嘉帝姬打问师世子。”
阮玲珑说话直来直去,询问道:“你可是心悦他?”
丁滢颔首不敢言语,阮玲珑却高兴笑出声来,师修明他这株铁树是要开花了!
“好,本帝姬已知晓,关于他定会知无不言。”她一高兴便起身带着丁滢离场。
校场上的二人见阮玲珑离去,勒停了马,比分虽是五比五平,本就是要打给阮玲珑瞧的。
师修明不服气说道:“温千楼,剩下的改日再战。”
“我等着你。”温千楼兴致缺缺,下马去追阮玲珑,待他追到庄外时,马车已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阮玲珑虽因丁滢高兴,但心中还是有几分闷闷不乐,随手将马车窗上的帘子放下。
温千楼摸向怀中的玉佩,也只能祈祷晚上,她不会因为生气而不来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