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楼做了一夜的梦,他又见阮玲珑身旁站在了一位美如冠玉的男子。
他若皎洁明月,同太阳一般耀眼温暖的阮玲珑执手站在一处。
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何其般配。
他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叫他喘不过气来,不由自主拔刀,从背后捅了男子一刀,见男子倒在血泊之中,他才满意。
阮玲珑惊恐至极,泪如雨下,握着他持刀的手,也让他把自己给杀了。
温千楼将人禁锢在怀中,使劲嗅着她脖间淡淡的香味,任由她挣扎,低语道:“你只能是我的!”
忽然一直匕首插入他的腹部,温千楼闷哼一声捂着伤处向后退去,质问着阮玲珑。
“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阮玲珑不知所措,只能一声声重复说道:“是你先辜负我的,是你!”
*
温千楼深喘一口气从梦中惊醒,床头上的安神香丝丝缕缕飘散。
他抬起没有知觉的胳膊,回过头时,瞧见阮玲珑侧身坐在脚凳上,把自己的胳膊当成了枕头,侧着脑袋睡的正香。
他微微一动,阮玲珑便醒了。
她睡眼惺忪,迷迷糊糊询问道:“伤可是好些了?”
话音一出,阮玲珑察觉不对,当即从困意中清醒过来,对他满是嫌弃,“你既好了,我便先回去了。”
温千楼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牵动后背伤,倒吸一口凉气。
“有什么话便快说。”她掰开温千楼的手,亦不愿用正眼去瞧他。
皇后打的那一鞭,叫他旧伤复发,现在他感觉呼吸畅快许多,应是淤血吐干净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多谢你为我请大夫。”
温千楼昨日伤得厉害,人虽晕着,但旁人说话的他全都听的见,听大夫的话语,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自己又那般待她……
他将玉牌交给了宫中的探子,也难为她在寒冷深夜,特意为他来回奔波。
不过他确信,阮玲珑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谢便不必了,你我不过是互利罢了,我救你一命亦是救我自己,往后我若遭难,自是希望你能拉我一把,不过婚约是板上钉钉之事,我占了温姑娘的正妻之位,以后我也会想办法还她的。”
温千楼后悔昨日说的话,终归是伤了她的心,“我会履行我的承诺。”
“嗯。”阮玲珑淡淡应了一声,随后一瘸一拐向屋外走去,对屋外的人说道:“他已经醒了,你们再喊大夫来看看吧!”
柳如弃冲阮玲珑感激一笑,“是,多谢乐嘉帝姬,只可惜我家大人有眼无珠……”
“确实,他是个眼瞎的。”阮玲珑故意说给温千楼听,这才满意离去。
柳如弃进屋便坐在了温千楼的床榻上,拍着自己打大腿,给温千楼讲着昨夜惊险,“温大人,你昨日差点小命就没了,你可要吓死我了!”
温千楼小心翼翼挪了身,将枕头垫在了胸口前,“孤知晓,还用你说。”
“哎!温大人,那你只知晓自己昨夜病情凶险,怎不记得拉着人家乐嘉帝姬的手,死都不松开的事。”
他牵起温千楼袖子一角,绘声绘色将昨夜之事重演了一遍。
“温大人,您还口口声声说,‘玲珑你别离开我’。”
“……”
温千楼他思索一阵,对此事确实没什么印象,当即将枕头抽出砸向柳如弃,“胡言乱语。”
“罢了罢了!我不说便是,您别再回头一不痛快,将我拉去给砍了。”
温千楼感觉胸口硌得慌,伸手一掏,是那块碎掉的双兔玉佩,他没舍得丢,说到底是他对不住阮玲珑的。
“宫中可有什么消息?”
柳如弃将信筒恭恭敬敬递给了温千楼,“这是夜莺传来的消息,我还未来得及看,昨日情况当真是凶险,这夜莺落在了你窗前,幸亏光线不好,若不然帝姬定会发现夜莺身上的信筒了。”
温千楼失望得闭上了眼,“探子入了宝库未寻到山河图,或许此图不在宫中。”
柳如弃看着白挨一鞭子的温大人,心中有些同情,敢情昨夜他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吸引宫中的注意,好让其他人入宝库探查山河图。
可伤了乐嘉帝姬的心不说,还扫了皇家颜面,只怕以后情路坎坷。
“温大人,若不然……这山河图咱还是别要了,大兖那边的朝臣等不及了,只怕再拖下去,就要开战了。”
温千楼先前也有这个念头,但现在确定李仙人的山河图就在大邺,若能得到此图,他便可知晓这十三洲的情况……
“都行到这个地步怎可半途而废,孤绝不可能空手而归,再等等!”
他命柳如弃拿来纸笔墨,写下密令又以火漆封了信封的口子,“你速速差人将其带回大兖,那人看了便知晓会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