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听到帝姬低沉沙哑的声音,赶忙走到她的榻前,“帝姬,刚过戌时。”
阮玲珑看到外面的天色又黑了,没想到自己竟昏睡了一天了。
她转头看到床头前放着的信,心中有了几分喜悦,艰难喘息道:“可是温千楼又给我送信了?”
“是啊!帝姬,您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暮雪这就将药和粥端来。”暮雪故作轻松,笑着转身离去,不过多时,便将滚烫的药带来了。
阮玲珑咽下口中的苦涩,不过是起身喝个药,似是要将她全身的力气用尽,虚弱着对暮雪吩咐道:“这药太苦了,御医又不让我吃饴糖,你便将信念给我听吧!心里也能甜一些。”
暮雪将信封拿在了手中,“是,帝姬。”她原以为温大人又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的情话,轻声道:“帝姬,温大人只是约您明日酉时在皇宫门口见,但您现在……”
阮玲珑知晓自己的身子不好,“送信的人可是说有要紧的事?”
“未曾,若不然帝姬您将想说的话,让暮雪代笔写给温大人?”暮雪自作主张,将送信人的话当做了耳旁风,便是再有天大的事,也大不过帝姬的性命。
“也好,你就写……为了往后我们二人能长相厮守,这大婚前的规矩我……”
阮玲珑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说着她想说的话,而后声音渐弱,她便歪着身向一旁倒去,粥直接撒在了被子上。
暮雪慌张得扶住了昏迷的阮玲珑,忙声道:“御医,快去叫御医。”
左丘雅身染寒霜,适才从御书房回来,入了凤仪宫中便听到偏殿中嘈杂的脚步声。
左丘雅瞧着站在门口处的暮雪,瞧见披风后几道模糊的御医身影,焦急道:“暮雪,可是帝姬出了事?”
暮雪红着眼眶,支支吾吾道:“皇后娘娘,帝姬她……”
左丘雅觉着头晕目眩的,眼前一黑,扶着身旁宫娥的手臂才勉强站稳了身子,坚信她的玲珑不会出事,对殿内的御医朗声道:“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乐嘉帝姬的性命,只要能保她一命,虎狼药也用的。”
御医们方才施针还在畏畏缩缩,帝姬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药性烈性,只有大胆用了说不准尚有转机,有了皇后的话,他们敢放手一搏。
“臣等谨遵皇后之令。”
左丘雅心绪不宁,便在偏殿外的长廊下来回踱步,她抬头望向雪夜下泛红的天空,双手合掌,闭眼发愿。
苍天在上,信女左丘雅在此发愿,希愿我的女儿能平安度过此劫,信女往后吃斋念佛不再杀生,只祈求她能平安。
左丘雅眼角清泪落下,再睁眼便若无其事将起擦去。
她身旁的王嬷嬷轻声道:“皇后娘娘,乐嘉帝姬病重,现在可是要禀告陛下一声?”
左丘雅抬手示意,“不必。”她长呼一口气,镇定道:“陛下日夜操劳,劳心劳神的,乐嘉帝姬虽病重,但还未到最后一刻,本宫相信御医的能力。”
王嬷嬷垂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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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夜莺在温府梅林中左右蹦跳,瞧见柳如弃时便落在了他的头上,柳如弃怕它受到惊吓,缓缓抬起手去捉它,碎碎念念道:“我是喂了你几天,但我警告你,你可不要在我的头上拉|屎。”
柳如弃一把捉住了夜莺,它惊吓之际还是在他手中解决了鸟生大事。
“我怎么这么倒霉。”他满是嫌弃的用帕子擦去了鸟屎,取下了它脚上的信筒。
“温大人,这夜莺怎如此不讲道德……”
温千楼正在书房中,用火盆烧毁密信,老远就听到柳如弃聒噪的声音,只是抬眼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大抵是遇到什么人,它便是什么德行。”
温千楼展开字条,欢喜得站起身来,激动道:“宫中探子来报,说这李仙人的山河图在玲珑的陪嫁礼单之中。”
柳如弃兴奋道:“温大人,可是真的?”
温千楼着实没想到,此物会以如此方式送到自己的手上,分析道:“应是汝南王北下之故,大邺皇帝想将此物做玲珑陪嫁送到孤这未来驸马手上,消息定是不假。”
柳如弃算了算日子,满打满算,距离温大人新婚之日还有一个多月,“那可真是太好了,终于能离开这冻死的人地方了,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温千楼心中十分纠葛,他派人入宫送行,阮玲珑到现在还没有答复自己。
他有些后悔,将时辰定在了酉时。
温婉前来送鸡汤,她瞧见柳如弃手中的信筒,便知宫中又传来了消息,当即转身躲在房屋阴暗的拐角处,将他们二人的话系数听了去。
温婉眼神阴冷如蛇,“乐嘉帝姬,大人因你失了自我,换了一个人一般,便莫要怪我了。”
温婉将鸡汤送入了书房中,瞧着近日因病憔悴的温千楼,心中埋怨起了阮玲珑。
她盛了一碗汤送到了温千楼的面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