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珑自打昨日入了这金鸾殿,如同耳目全无,在来王庭的路上,还能听到随行宫娥们说着大兖王庭贵族的传闻。
谁料她还听到了牧逸的风流韵事。
他与某位朝臣之女相恋,奈何侍奉他的贴身宫娥太多,伤透了那女子的心,她一怒之下便与牧逸断了关系,另觅良缘已成了亲。
当个画本子听,倒是觉着有趣。
阮玲珑拿起青瓷茶盏晃了晃,询问道:“牧逸,你我婚期是何时?”
牧逸面露难色,解释道:“这……我去钦天监询问了几次,他们却说这几年天下乃兵戈之相,你我二人又八字不合,若成婚便有损大兖国运,说得三年之后。”
阮玲珑眉眼微垂,低声重复着他的话,“三年……”
“三年可不行,婚期越快越好才是。”
自己本就是为了和亲而来,若迟迟不能成亲当上大兖的太子妃,依阮拓的性子,定会觉着自己不受大兖重视,必定会为难自己的父皇母后。
唯有坐上太子妃之位,传信回大邺,双亲才能少受些刁难。
“好,玲珑你放心,此事我定会尽快解决的,你等我。”
牧逸从窗户离去,自己也想瞧瞧,若是抢了温千楼看上的人,也不知他会是何表情。
晌午之时,温千楼差御膳房送了膳食来,皆是阮玲珑喜欢吃的。
柳如弃上前请了一回,未能将帝姬请下来,无奈道:“督公,此事只怕唯有您才行。”
“孤去便孤去!若她不来……孤也只能上去。”
阮玲珑听到屋外温千楼他们主仆二人的说话声,便率先打开了门,二人四目相对,阮玲珑也已先行走下楼梯。
她转过身来,瞧着还站在原地的温千楼,“你不是要想邀本帝姬用膳,可是改变主意了?”
柳如弃破天荒得壮着胆子,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温千楼的腰肢,低声提醒道:“督公,乐嘉帝姬叫您呢!”
“啊对!孤便是想请你一块用膳的。”
圆桌之上皆是山珍海味,阮玲珑用着银耳莲子羹,又怀念起了母后煮得粥,温千楼双手不便,在旁瞧着阮玲珑用膳,不争气的咽了一下口水。
阮玲珑被他一直盯着不甚自在,正要唤柳如弃侍奉温千楼用膳,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阮玲珑用汤勺搅了搅羹,讥讽道:“早晨本帝姬瞧你胳膊用的挺好,怎到了此时,便成了废人了?”
温千楼自知理亏,“那时觉着胳膊不疼,这批阅了一上午的奏折,不舒服。”
阮玲珑如今有求于他,便先示弱,夹起折耳根炒肉,递到了他的嘴旁。
温千楼见她对自己的态度缓和许多,便打算与她说山河图的事。
二人异口同声道:“有件事我想与你谈谈,你先说。”
“那我便先说了。”
温千楼起身走向书桌旁,将画卷带回放在了阮玲珑的面前,“这便是孤费劲心思从你们大邺拿回来的山河图,孤要知晓,如何才能看懂此图。”
阮玲珑展开缓缓展开画卷的一角,她其实也是第一次瞧见此图,与普通的山水之画无异。
她手指轻敲桌面,“本帝姬确实知晓如何看此图,但是本帝姬要与你做一笔交易。”
温千楼凤眸微眯,“你想与孤做交易?但孤对你有救命之恩。”
阮玲珑看着携恩要挟自己的人,淡淡一笑,“你救本帝姬也只是为了此图罢了,它能出现在本帝姬的嫁妆之中,你应也猜到了七八分,本帝姬知晓如何看懂它。”
她的父皇便是靠此图,在大邺开垦了不少田地。
温千楼闻言,也只是眉头微皱。
自己虽带走了山河图有些理亏,但想到她刺杀在先,此账算是顶平了。
“好,是何条件?孤答应你便是。”
阮玲珑从袖中取出红色请帖来,交到了温千楼的手中。
他打开一瞧,是婚宴的喜帖,上面写着阮玲珑与牧逸的名字,亦写清了婚宴的时间。
阮玲珑瞧着面色逐渐狰狞的温千楼,开口道:“我要你同意这门婚事。”
温千楼嗤笑一声将喜帖丢在了身后,凤眸死死盯着她秀丽的容貌,试图从她的神情上看出破绽,她心里还是喜欢自己的。
但阮玲珑面色极为平静,端起凉透的银耳莲子羹,喝了一口。
温千楼恼怒道:“你就这般想与我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