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德二十五年夏,六月十三。
大兖权臣温千楼将太子牧逸与帝姬阮玲珑婚期昭告天下后,天赐祥福,在大兖靠西的地方寻得铁矿山脉,大兖国力更是强盛。
朝臣们一分二,主战派要攻打周围势力弱小之国,另一派则反对,要与邻国友好相处。
温千楼坐在太师椅上面对朝臣,听他们吵得头疼,抬手捏了捏眉心,忽然点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牧逸。
他抬起凤眸看向一国太子,冷声道:“孤不知该如何做断绝,便请太子殿下也说说你的治国之策,是攻还是按兵不动?”
牧逸以前在朝堂之上不过是摆设,诸事还是要听眼前佞臣安排,他如今忽点了自己的名字,无疑就是想给自己挖坑罢了。
如今大兖都知晓,他要迎娶大邺帝姬为太子妃了。
若自己说主战,阮玲珑是议和嫁来的帝姬,若战火波及到了大邺,她定会伤心难过的。
牧逸拱手一礼,朗声道:“依本太子之见,不应开战,这受苦受难的皆是百姓,我大兖虽国力强悍,但不应恃强凌弱。”
西南之地,还有一国实力强悍居大兖之上,大周前几年击退大域,亦是新帝登基,如今实力远超他国,也一样未有开疆扩土之意。
当即便有人不乐意,冷着脸道:“太子殿下,您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罢了!夏虫不可语冰。”
牧逸的心思如今全在阮玲珑的身上,更不愿她在为大邺难过。
温千楼抬手示意众人禁声,他站起身来,扫视着台下的朝臣,待看向方才反驳牧逸的大臣,眼神阴鸷,神色几分不悦。
“便依太子殿下之意,若诸位朝臣再有什么异议,擅自做主向邻国开战,断头台的那位武将,便是下场。”
温千楼走下高台,从大殿的偏门离去,内侍高声道:“退朝!”
温千楼走到金鸾殿前,牧逸应是抄了近道率先来到了门口前,已拎着食盒亲手递到了阮玲珑的手中。
温千楼虽下命不准阮玲珑出金鸾殿,但并未说不准她来殿门前,与旁人说话。
温千楼站在树下的一片阴影之中,负手而立,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推开的心爱之人,与别的男子越走越近。
望着被牧逸逗的眉开眼笑的阮玲珑,嫉妒心在作祟。
他终于明白当初在大邺时,阮玲珑面对温婉时,有那般大的敌意,自己心中还在怨她小题大做。
牧逸从身旁的侍从手中接过托盘,交到了阮玲珑的手中,瞧着眼前绰约多姿的阮玲珑,心中满是欢喜。
“这是我特意让制造坊为你制的宫装。”牧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略显几分腼腆。
“这宫装你我各一件,如此一低头看到衣裳,我便能想起你了。”
阮玲珑面带浅笑微微颔首,“多谢你的衣服。”
他目不转睛盯着阮玲珑,她当真比大兖的任何女子长的都要漂亮,也难怪温千楼也为她倾倒。
“玲珑莫要与我客气,明日我在来看你。”
他转身笑着离去,像是一个得了饴糖的孩童,跑着消失在了金鸾殿的长道尽头处。
阮玲珑亦带着衣服转身走入殿内,身后的温千楼忽然叫住了他。
“乐嘉帝姬为何见了孤就要逃?孤又非毒虫猛兽。”
温千楼绕过阮玲珑站在了她的面前,眼帘半垂,目光落在托盘之上的衣裙上。
轻纱薄料之上似有流光闪烁,又似夕阳之下的晚霞,美不胜收。
他想象着阮玲珑身着此裙,提裙奔向自己的模样,定若洛神下凡美颜绝伦。
阮玲珑的目光一直盯着托盘的宫装衣领,不曾抬头与他对视,她微微屈膝行了礼。
“阮玲珑见过督公。”
温千楼看她对自己恭顺谦逊的模样,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就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视若无睹,都不曾给自己一点回应。
“乐嘉帝姬与太子大婚在即,你便冷着脸对孤,孤随意可以取消你与他的婚约。”
温千楼心中虽痛苦万分,但自己与她已行到了此步,已不能回头。
如今愿以恶人之姿,占取她心中的一角。
阮玲珑笑着抬起头来,对他更是恭敬,“督公说的是,是我的不是,玲珑在此道歉,当真是对不住。”
她的一番话,堵的温千楼说不出一句来,温千楼只能暗中与自己较劲。
温千楼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深邃,拇指从她的红唇上轻轻擦过,唇脂颜色淡了几分。
温千楼俯首贴在她的耳侧,故意轻吹了一口气,明显感觉她身体一顿,这才满意。
他嘴角微勾,低语道:“乐嘉帝姬好颜色,但孤又怎会轻易将你嫁给那个废物太子呢?”
阮玲珑耳垂微红,她故作镇定向后退去一步,与他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