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楼心中的欢喜,下一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阮玲珑从水上长亭走过时,便将腰间的玉佩一把拽下,她驻足在栏杆旁,将手伸出栏杆之外,没有丝毫犹豫便松开了手。
“咕咚”一声,双兔玉佩便缓缓沉入水中。
她面无表情抬步向前走去。
温千楼看的清清楚楚,想到当初自己赠送她玉佩时,阮玲珑甚是喜欢,视若珍宝,他不知好端端的,为何二人会行到如今的地步。
他下意识要从怀中取出玉佩,把玩在手中,但怀中早已空空如也。
温千楼眼神无比坚定,就算阮玲珑的心是石头做的,他也要捂化。
阮玲珑漫无目的行走在王庭之中,众人对自己毕恭毕敬尊称自己一声“太子妃”,亦没有耀武扬威的宫娥来欺凌自己。
一瞬间,自己似是又回到了大邺,那个时候无忧无虑。
头顶之上的鹰叫声,将她从思绪中唤醒。
她抬头看向王庭之上盘旋的飞鹰,看它像是按人指令在行动,询问道:“王庭之中,可有训鹰之人?”
时兰恭敬回道:“回太子妃的话,王庭中自有驯兽高手,婢子瞧这飞鹰是从南面来的,应是司空家的,太子妃可有兴趣?”
“本宫向请教一二,在王庭中难免孤寂。”
她如今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时兰又是温千楼的人,她更不敢将心中的忧虑说出,只怕转头的功夫,温千楼便已知晓。
时兰还记得太子妃从前模样,天不怕地不怕,像一只鸟雀总有说不完的话,高兴难过全写在了脸上。
“婢子斗胆说一句,若太子妃喜欢小宠,督公乃驯兽之首,极擅鸟兽的驯化……”
阮玲珑脸色几分阴沉,顿时没了兴趣,“不必了。”
凡事与温千楼沾边的东西,她是一个都不想碰。
阮玲珑当即回了葳蕤殿,紧闭朱红色的殿门将自己关在了寝殿中,谢绝了所有的拜帖。
王庭中都在传,乐嘉帝姬不得太子殿下之意,彻底失宠了,静侧妃的门槛倒是快叫人踏平了。
若以往软玲珑听到关于自己的传闻,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如今是彻底看开了。
偶尔会以太子妃身份,下厨熬煮甜汤给牧逸送去,他也会给足自己在王庭的面子,装模作样的给些赏赐。
阮玲珑将东西悉数收起,以稳固自己的太子妃之位。
不过此举,亦入了温千楼耳目中。
他面对桌上堆成山的奏折,还是头一次觉着权利的滋味,竟不如她熬煮的一碗甜汤。
温千楼一手揉捏着眉心,一手提笔批改奏折,心乱如麻,随手将毛笔重重搁在桌上。
“柳如弃,乐嘉帝姬近日在做什么?事无巨细,孤要全知晓。”
柳如弃闻言头皮发麻,拿出巴掌大的手册,轻声念道:“三日前,帝姬前去长青宫探望静侧妃,还熬煮一碗莲子羹送给太子殿下,当日泛舟游湖,还打了捶丸。”
“太子赏赐帝姬一匹幻纱,帝姬便还了一串红木珠……”
温千楼听闻脸色发黑,他纵然知晓二人不过是逢场作戏,但心中止不住冒酸,“不必念了。”
“督公,乐嘉帝姬喜欢小宠,若不然,您驯只松鼠送去?”
温千楼思索片刻,沉吟道:“孤送过一只小山猪,也不知那只猪如何了。”
柳如弃无奈提醒道: “督公,猪的头七都过了。”他还伸出大拇指,“帝姬还夸厨子做的好吃。”
“……”
温千楼自上次一别,他已好久未曾瞧见阮玲珑了,若是贸然请她一块用膳,她定是会拒绝的,索性便以侧妃之名,将她请来。
长青宫倒是热闹了一回,宫人端着菜肴鱼贯而入,整整八十一道菜。
但牧逸与宁婉意坐在一处,二人面面相觑,宁婉意面上笑意极为僵硬。
一来是因今日桌上,甜汤便有四十中,二来是她的斜对面坐着传闻中的佞臣——温千楼。
得知督公要以她之名要宴请太子妃时,她吓得一宿没合眼。
宁婉意举起杯道:“多谢太子妃近日对臣妾的照拂,臣妾心中甚是感激,敬太子妃一杯。”
阮玲珑笑着颔首点头,没好气瞧了一眼身旁的温千楼,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温千楼端起酒盅轻轻碰向她的酒杯,含笑仰头饮下。
阮玲珑倒是没在意,看向对面互相布菜的二人,打趣道:“静侧妃倒是与太子感情甚好,知晓太子喜甜,便是宴请本宫,还备了这么多的甜汤,只怕殿下滴酒未沾,也要醉倒在静侧妃的甜汤中了。”
宁婉意面色泛红,害羞道:“太子妃您莫要笑臣妾了。”
温千楼食指轻敲着桌面,桌上顿时鸦雀无声,明明是自己心中不悦,才特意布了这些个甜汤。
这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