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先前已经湿掉的衣服跟他的一块扔进了洗衣机里,猛地打了两个喷嚏之后,我怀疑自己好像也要感冒了。
以前感冒妈妈都会给我熬姜糖水,暖暖的糖水配上甜甜辣辣的味道,每次喝都会觉得幸福到不行。
我用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在厨房里到处翻找……记得应该家里是有黑糖的吧?之前好像伊路米用黑糖煮过粥来着。
经过了漫长的寻找,终于在上排柜子里翻出了几块包装精致的方块黑糖,后又顺利在冰箱里找到了生姜,于是我兴冲冲的搬出小瓷锅开始烧水。
其实我除了煮泡面什么都不会做,这阵子的伙食都被伊路米和西索承包了,多数时候我们一日三餐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偶尔伊路米自己会下下厨。
后来自从他们两个人走了,厨房就没再开过火。
开水“咕噜咕噜”的在锅里沸腾,中途我还跑去又看了一眼那个男孩,他的烧已经退了一些,脸色也没有先前那么差了,正在沉沉的睡着。
煮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糖水,用一个玻璃小碗盛好,剩下的盖好盖子留在锅里保温,我端着碗抱着毛毯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只看了一会就开始犯困,没过多久就坚持不住要睡着了,临睡之前我顺手关上了电视。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朦胧之间,我隐约在睡梦当中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动,训练养成的警惕习惯让我瞬间清醒过来,睁眼的同时我一把起身翻下沙发,做出警戒的姿态。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那个男孩正裹着一个被子站在卧室门前,神色冰冷的看着我。
“你醒了啊。”我一下子就松了口气。
“这里是哪里。”他声音低沉的问,夹杂着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有的沉重与悲伤。
房间里没有开灯,照亮屋子的是从窗户倾泻而入的月光。雨已经停了,像是被重新清洗过一次的世界变得通透起来。很明媚的夜晚,月亮很亮,星星也很亮,淡淡的光映上那个男孩苍白的脸颊,还有那双澄明的、压抑着的、裸露在月光之中的棕色眼眸。月色冰冷的将他的轮廓照亮,照亮一部分,那被月光漂洗过后呈现出的浅金色的、甚至近似于银白色的头发,似乎在替它的主人诉说着内心的无力和悲戚。明明已经虚弱到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了一样,那个男孩却还是一个人逞强地站在那里,目光中混杂着绝望又孤独的情绪,他淡淡看向我。
一时间被这样悲伤的气氛影响,竟然也变得哑口无言起来。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紧,我张了张嘴,却不能发出声音,最后只得低下头,缓缓调整了一下呼吸,再微笑着抬起头对他说:“这里是我朋友的家,但是他现在不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