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那么紧急,但等待的时间还是被拉得无限漫长。我计划在第二天晚上睡觉之前许愿,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样的愿望昏迷时间不会太长,一个晚应该该是够用的。
好不容易才挨到了时间,许愿的骰子掷出了2点,昏迷时长只有半个小时。睁开眼时,透过窗户,我看到外面的天色是一片无法判断距离的漆黑,让人心里不自觉地感到不安。我费力从床上爬了起来,碰落了靠在床边的一个枕头。
情况怎么样了?莉兹和羊角碰面了吗?
我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未读消息,但是显示屏上一片空白,房间里也没有人,一切都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许愿的内容是“把莉兹安全地送到羊角身边去”,按理来说,愿望生效的当下她们就应该已经见面,那为什么羊角没有通知我?是出了什么状况吗?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是在午夜12:21,一小块刺眼的光照亮了这个狭小的房间,正当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电池余量发愣时,一声来电突然打破了这份寂静。
我赶忙接起电话。
“嗨,生桑。”莉兹说。
“你回……你,你没事吧?羊角说你被家里的人带回去了,我现在正在去友客鑫的路上,我们……”我有些着急,却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比较平静的说。
“是你吗?”她突然打断我。
“什么?”我心里已经隐约猜到她的意思,但还是下意识地反问到。
“果然是你吧。”她轻轻笑了起来,声音一如既往地动听,“是你把我从爸爸身边带出来的吧,谢谢你。”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羊角抱着我哭了好长时间呀,真是拿她没办法,不过会撒娇的小女孩果然还是很可爱的~她身上的诅咒,我已经想到消除的办法了哦,你可以替我转告她吗,生桑?告诉她,以后她可以没有顾忌地和别人一起生活了。”
疑惑感、伴随着一丝没由来的不详预感瞬时充斥了我的心头,我顾不上隐瞒能力的事情,焦急地问到:“所以你和羊角见面了?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亲口告诉她?你们现在明明应该在一起,为什么……”
“生桑。”她少有的突然沉下声音,像是在口中含了一块冰凉的铁块,把接下来从她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都冻冰,“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谈论过的那个话题吗?关于——自由究竟是什么。”
“……我记得。”
“那时候我的回答是:自由对我来说是离开那个家,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所以,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自由了,你不用担心。”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继而换了一个较为轻快的语气接着道,“这是我的选择。”
正当我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嘟、嘟”的电话忙音声终止了这场段短暂的对话。空气再次陷入不安的沉默,我在心里反复咀嚼她与我说的这些话的含义。
第二天一早,酷拉皮卡端着一杯水来敲门。我一整晚都没再睡觉,所以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的之后就已经起身了,敲门声响起的同时我拉开了门,酷拉皮卡愣了愣,我冲他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然后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
“你看起来好像没太睡好,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把门打开,示意他进来坐一会,然后我转身进洗手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酷拉皮卡靠着门框跟我说:“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再多睡一会儿吧?反正离到友客鑫还有一段时间,你这样……”
我吐出嘴里的泡沫,从镜子的折射中看了他一眼,打断他:“不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我又补充了一句,“我饿了,我想起来吃早饭。”
在餐厅用叉子搅起早餐的肉酱面的时候,大厅里突然响起了广播的声音:“通知,通知,乘客朋友们你们好,我们现已抵达友客鑫的上空,但由于不可预测的特殊灾害影响,降落时间将会有所延迟,具体延迟时长待定。通知,通知……”
“啊!妈妈,你快看!”一个小孩子突然大叫起来,他冲着窗外开心地手舞足蹈,不停地喊着妈妈,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新奇大事。
闻声,我也顺势向窗外看了一眼,只见远处如同沙盘模型般的城市上空,有一小块儿地方不断升腾着一杆灰黑色的浓烟。随着飞机的高度缓缓降低,那烟雾的体积也越来越大,隐约能看到翻涌的烟尘下面时隐时现的橘红色火光,飞艇就徘徊在烟雾波及不到的空中,等待着下降的时刻。
“是火灾。”周围响起了一阵小小的惊呼声,还有一些窃窃私语的讨论声,我紧锁着眉头,总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揪住,勒得我有些喘不上气。
我脑海里盘旋着杂乱的想法,其中最醒目的却是莉兹那句“你别担心,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自己的选择?她说她已经得到了自由,那是否就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