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有人出现,那个人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看样子是将要醒过来。就在这时,甚至都不给我反应的时间,柯特一把将折扇插进了他的后脖颈,直接穿透了他的脖子。
几滴温热的血飞溅到我脸上,那个人猛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像离开水的鱼一般剧烈痉挛了两下,然后就无声地死去了。稠状的黑色血液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这个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杀死了眼前的人。
“走了。”见我发愣,他扯了扯我的胳膊,示意我们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了。
离开大楼之后,柯特说他会转告大哥人已经杀掉了,让伊路米准时把羊角送来。说罢,那个小小的身影就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一个人回了宾馆。推门进去的时候,酷拉皮卡正低头坐在那里,似乎在专注地思考什么。我没敢说话,怕打断他的思路,有一会儿功夫之后他才发现我已经回来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他问我。
“挺好的,我们今晚应该就能见到羊角了。”我说。
他点点头,然后说:“关于最近的事情,我简单梳理了一下,和你说一下我的猜想。”
为了掩盖心里没由来的心虚,我眨了眨眼睛,端起一杯水喝了几口,然后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椅上认真点了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你先看看这个。”他没察觉到我的异常,也没闻到血的气味,这让我稍微宽心了一些。早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把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了。
隔着中间的小茶几,他推给我一个笔记本电脑。
我一眼就看清了电脑上的新闻标题,与此同时,酷拉皮卡开始简短地向我说明到:“四个小时前,维克利被转移出了重症监护室。一个半小时前,他短时间地醒了过来。在医生为他检查身体状况时,他一直在哭着嘟囔自己女儿的名字……那个穿婚纱的新娘,就是莉兹。”他说。
我们都沉默了,虽然我早已经清楚这就是事实。“然后呢?”咽了咽发苦的口水之后,我继续问他。
“我们所了解的事件展开,追溯到最早,应该是当时在火车上与莉兹相遇那一刻开始。”酷拉皮卡的声音很轻地说,“那时候虽然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但我们第一次了解了到她逃出来的真相。据她所说,她逃走的目的是‘离开父亲的掌控、逃离那场被安排的婚约、以及追寻自己的自由’这三条,而且,后续的情况是,她选择和羊角一同继续旅行,并且承诺会帮助羊角解除身上的诅咒。所以综上四点,可以视作是她一切行动的出发点和目的,在这种状况下,她应该很大概率是已经做好了不再回去的准备的。”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上述的分析。
“那么问题就出现在她被家里的人发现并且带回去的时候。关于这里的疑问点,有两个。第一,莉兹是怎么暴露自己的位置的?第二,为什么事情发生的当下,羊角没有立刻向我们求助,而是在她已经抵达友客鑫才想到联系我们?关于第一个问题的猜想,我想最大的可能性有两种,第一是亚伦家的人动用了自身的政治力量,查询到了莉兹在某地的登记信息;第二是他们在猎人网站上发布了酬金寻人的帖子。”
“有道理,但是这两种可能之间有什么区别吗?”我问。
“有的。”酷拉皮卡说,“最根本的区别在于,如果亚伦家是通过第一种方式寻找莉兹,那她所有的登记信息基本都是完全没有隐秘性可言的,而且我们也知道羊角同样没有任何有关身份证明的东西,那她们两个人的行动但凡有需要用到身份证的情况就一定会被发现。我猜想,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很大概率是莉兹在此之前都没有使用过身份证。和我们住在一起那晚,酒店是我们两个人开了三间,离开的时候她们也没有乘坐火车。”
“而第二种可能,则需要一定的时间和人力,但只要赏金足够,被抓回去的可能性就非常高,所以最关键的是,这些差异很可能会影响有关莉兹被抓回去之后要不要再次逃跑的判断。”
要不要再次逃跑的判断?说到这里,我突然心里一惊。是啊,她明明是有机会再次逃走的,可是她没有,那么事实真的就是如我一开始本能所想的那般,她只是又一次被抓回去了吗?是否还有一种可能是她自愿回去的?
“至于羊角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求助我们这件事……我想,等我们见到她的时候直接问她就可以了。现在新的问题是——莉兹为什么没有再次逃跑,以及,亚伦家的婚礼的举办时间为什么和羊角告诉我们的情报不吻合。”
即使我没有讲给他莉兹给我打了那一通电话的事情,但他还是准确地直接说出了我心中的困惑。
“可能性有两种。”酷拉皮卡竖起两根手指,沉着地分析到,“第一,莉兹希望逃跑,但由于被人完全地监管着,没有得到逃跑的机会。第二,莉兹不希望逃跑,她已经接受了父亲给自己安排婚事的事实。那么矛盾的地方就出现了,在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