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如海棠,身影窈窕。
正是甘姑娘。
甘姑娘背负长琴,顺着长街慢慢朝前走去。
看到甘姑娘平安无事,阳九心头愉悦至极。
只是这么晚了,甘姑娘要上哪去?
长安城最近有采花贼出没,甘姑娘又重病缠身,走夜路未免也太危险了。
不知不觉中,阳九已是悄然尾随在甘姑娘身后。
这回他极为小心,决计不让甘姑娘察觉。
要是能知道甘姑娘住在哪儿,这以后不就能上门喝喝茶,听听曲,顺便聊聊人生?
天地良心,阳九是真的只想多和甘姑娘聊聊天,如果真想那事儿,他怀里有银两,去云雨楼岂不更快活?
长街尽头,有个白衣姑娘双手抱胸,站在街道正中,清冷的眸光默默看着甘姑娘。
甘姑娘走得很慢,距那白衣姑娘还有数步之遥时停下,抱拳道:“见过师姐。”
师姐?
阳九在旁侧假装挑选饰品,能清楚地听到甘姑娘的声音。
“小师妹,你真是好本事,让师姐好找呀。”白衣姑娘的声音很酥,简直能麻到人的骨髓里去。
这种酥麻感,让这个看似仙气飘飘的白衣姑娘显得骚里骚气的。
甘姑娘冷声道:“我本事再好,还不是被师姐找到了?”
“跟我回去,向师父磕头认错,还不晚。”白衣姑娘绕着甘姑娘转圈,屁股扭得很起劲。
甘姑娘退后几步,好距白衣姑娘稍微远点,颤声道:“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
她的眼眸里满是惊惧。
“看到就看到了,我们都是师父养大的,陪师父睡个觉怎么啦?”白衣姑娘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甘姑娘双眸圆睁,道:“师姐,你你你……”
“没错,早在三年前,我就将自己交给师父了,这三年里,我过得很幸福,只不过现在轮到小师妹你罢了。”白衣姑娘似乎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这信息量好大。
好家伙。
阳九只能直呼好家伙。
甘姑娘和那白衣姑娘的师父,打小收养了一群女童,将她们辛苦养大后,就是为让她们陪他睡觉,简直是禽兽啊。
不,说他是禽兽,以后让禽兽们怎么活?
甘姑娘发现师父的真面目后,没有选择忍气吞声,而是勇敢地逃出了师门。
“师姐们都……”甘姑娘的胃里在翻江倒海。
白衣姑娘劝道:“师父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能服侍师父是我们三世修来的福分,小师妹,乖乖跟我回去,只要跟师父圆房,你的病自然就会痊愈。”
这白衣姑娘的脑子被洗得真干净。
阳九现在很佩服她们的师父,真是好本事,好本事啊。
甘姑娘心焦如焚,早知道她挖那几人的心,肯定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论武功,她绝非十一师姐的对手。
今晚想要脱身,难若登天。
“小师妹,我不想跟你动手,要是伤到你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可就不好啦。”白衣姑娘笑靥如花。
甘姑娘别无选择,只能暂时跟着白衣姑娘走。
长安城距师门路途遥远,途中总能想到办法脱身。
“这就对啦,师父真的很强喔。”白衣姑娘猛地伸手轻轻拍了一下甘姑娘的屁股,咯咯笑着在前带路。
夜市上人来人往,甘姑娘不断观察四周,寻找逃命的机会。
“小师妹,还是别动歪心思,我既然看见了你,你觉得就凭你的轻功,能逃得出我的掌心?”白衣姑娘的脑后好似长了一只眼睛,能够看穿甘姑娘的心思。
甘姑娘心如死灰。
“站住。”
“抓贼啊。”
前方有人大喊大叫。
有一人快速狂奔而来,身后追着一大群穿着家丁服饰的壮汉。
长街上的人见状纷纷躲闪,乱作一团。
甘姑娘抓住机会,掉头就跑。
那白衣姑娘转身看着,一脸邪笑,并不急着追赶。
敬酒已敬,既然小师妹不吃,那就该准备罚酒啦。
她最喜欢劝人喝罚酒了。
甘姑娘顺着长街跑了数十丈,猛觉心口一疼,急忙闪身进入一侧的巷子,奔到尽头,翻过高墙,藏到了一户人家的后院里。
白衣姑娘就站在不远处的屋脊上,笑眯眯瞧着。
看到甘姑娘藏好,她才不慌不忙地进入后院。
“小师妹,师父说啦,要是你不听话,不肯回来,就让我废掉你的武功,再将你的脸割花,再砍掉你的手脚,这样也方便将你带回师门。”白衣姑娘轻轻落到地上,看着甘姑娘藏身的地方,笑得都弯下了腰。
甘姑娘万念俱灰,慢慢从花丛里站起来,绝望地道:“师姐,念在你我一起长大,你就放过我吧。”
“我想活。”白衣姑娘说着从袖中亮出一把短刀,展开轻功扑向甘姑娘。
甘姑娘也亮出短刀,目光坚毅。
既然在劫难逃,那就战死当场。
锵。
两把短刀相遇,响声清脆。
但甘姑娘手里的短刀,却是脱手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