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努力攒钱给赵宝儿抓药,便能医好他的病,可如今现实却浇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鹿心昭心中一片酸涩,可突然想到肺痨在这个时代是不治之症,那赵宝儿后来又是如何平安长大的呢?
虽说这肺痨是不治之症,可李郎中到底是于心不忍,还是抓了些治咳疾的药送来,望能替赵宝儿减轻些痛苦。
鹿心昭感叹了一句”医者仁心”。
临走时,李郎中劝赵老太早做打算,鹿心昭听出了他话中意思,这是劝她早日准备赵宝儿的后事,赵老太含泪应下。
赵老太将李郎中送来的新药煎好喂赵宝儿服下。
“感觉可有好些?”赵老太帮他轻轻擦去嘴角沾上的汤药。
“好多了。”赵宝儿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确实咳的没刚才那么严重了。
“那就好,宝儿按时服药,定会快快好起来的。”赵老太脸上挂着温和笑意,可鹿心昭却注意到她眼底那化不开的悲戚。
夜深露重,赵宝儿已然睡下,鹿心昭也有些犯困,便靠在门外打起盹儿来,快要进入睡梦中时,却听见偏屋门被悄声推开。
她向来睡眠比较浅,被这声音扰醒便再没了睡意,只见赵老太穿过她的身体走进赵宝儿房间,又悄声走到他床边。
难道赵老太是想趁着孙子在世的时候多看看他?鹿心昭不由猜测道,心中动容,可下一秒发生的事,却让她直接傻了眼。
只见赵老太微闭双眼,口中轻声念咒,一团白气从她眉心慢慢散出,赵老太的头发开始肉眼可见地快速变白,脸上的皱纹也瞬间更多更深,鹿心昭震惊地捂住嘴。
赵老太双指并拢,引着那团白气朝赵宝儿眉心轻轻一点,那白气便源源不断地钻入赵宝儿眉心,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许多,再也不似白天的病态苍白。
可赵老太看上去却像是突然间老了几十岁,连起身时都是颤颤巍巍的,转眼便从中年村妇变成了一位花甲老妪。
鹿心昭突然一拍脑袋,想起小说中有一种厉鬼名唤煞鬼,其生前因自己的孩子早早夭折忧思成疾,郁郁而终后化作煞鬼,专残害刚出世的孩童。
这种鬼有一种特殊的术法,便是若它们愿意,可以将自己的命源渡给濒死之人,为他们续命,但代价是煞鬼自己会加速衰老,提前死亡。
难不成,赵老太并非赵宝儿的亲奶奶,而是煞鬼所化?赵宝儿后来能平安长大,也是赵老太在舍命相救的缘故?
鹿心昭眼眶发热,面对身为煞鬼的赵老太,她也并不害怕,看来厉鬼也并非全无善类。
窗外的树木由嫩绿转为金黄,再从落叶到披上雪衣,时间在季节的更替中快速流逝,很快鹿心昭又身处另一个场景之中。
还是赵家庭院,不同于往日只有祖孙两人的冷清,现下却是宾客满座,身着官服的衙役驾着马车,将一车又一车的绫罗绸缎、奇珍异宝送往赵家,村民们纷纷投去艳羡的眼神。
赵老太精神抖擞,发髻也梳的油光发亮,站在庭院门口迎来送往,笑容将脸上的褶皱挤作一团。
赵家这是一夜暴富了?鹿心昭心生疑惑。
“赵大娘如今可是享清福了呦~”一个磕着瓜子的大妈打趣道,说罢将提在手中的一篮鸡蛋递给赵老太。
“那可不?谁让宝儿那孩子争气,十六七岁的年纪便能一举剿灭这一代的山匪,还被圣上亲自册封为定远将军,看来日后仕途更是无可限量!”很快便有村民附和道。
“哪里哪里,宝儿自小到大,也承蒙了各位叔伯婶娘不少关照。”赵老太谦虚应道,眼角的笑意却是掩藏不住。
想不到那时的小病秧子竟一跃成为了少年将军!鹿心昭心中感叹,也打心眼儿里为祖孙二人高兴,如今他们再也不用过那种药都抓不起的日子了。
可突然间,她的脑海中又闪过赵宝儿惨死、赵老太疯傻的画面,心中一颤,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如此结局呢?鹿心昭心中竟无端紧张,不敢再往下看下去,奈何场景并不随她心念停止,继续变化。
乌金西坠,一抹殷红色霞光照在西边的山上,晚风徐徐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
宾客逐渐散去,一个衙役临走前将赵宝儿嘱咐他的话转告赵老太。
“赵将军已在城中买了处宅邸,不日就会派人接大娘前去住下,大娘这两日便动身收拾行李吧。”
赵老太犹犹豫豫没有作答,鹿心昭从她的神色中看到了不情愿,看来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大多数老人并不愿搬离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哪怕是去再好的地方。
“宝儿今日怎么没有同你们一起来?”赵老太有些失望,询问道。
“如今岭南一代战事吃紧,边陲小国时常来犯,赵将军被圣上调去前线支援边军,怕是有些时日都不能回来了。”衙役如实回答。
赵老太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又恢复神色,“若你能见到宝儿,告诉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