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向后退了些,有些烫。
他的父母站在那儿,一直保持着体面,哀悼的神色。
突然,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又像是惊醒,看着这滔天的火势,李母惊惧的要扑过去却被李父紧紧拦住。
她泪水决堤,说不出来一句话,一直在嗫嚅着什么,无助的向前伸着手。他们眼底有悲痛,有不舍,有无助,唯独没有悔恨……
没有随着大部队行动,林溪放下花,静静立了会儿。一个人从拥挤的人群中出来,坐上了回程的公交车。
光影随着车的行进,在她脸上起起落落,忽明忽暗。她就这样靠着车窗,乞求时间循环的眷顾。
就这样吧,让一切定格在这里吧。
这趟公交班线很长,从城郊一直到中心。
这附近都是挨着县城的乡镇,上来的人大多都是老人,背着背篼,里面是些小菜或者米面粮食,沉甸甸的,满满一篼。有的是拿到县城市场里卖的,有的则是拿去给住城里的子女吃。
车停下了,她看着一个个老人驼下身子上车,正看着,一个年轻的身形在其中显得格外显眼,他正帮着前面的老婆婆放背篼,大手一提,轻松落地。
待看清他的脸,林溪呼吸停了几霎。
陈述,背着黑色的书包,还穿着那天的绿色卫衣。待她反应过来时,对方也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她越过他看向外面的站牌,颤颤巍巍的单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XX站。
再转眼看他,他已经笑着和老人告别,直直冲她走过来。
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她身边。男人靠近,她恍惚间闻到了他身上清列的薄荷味。
她坐的是后面第二排,老式公交车,第二排抬高,她刚刚好,陈述长手长脚倒有些无所适从。这人也不在意,曲着腿就在这儿扎根。
他单手脱下背包,放到前面:“你去哪儿了?”
林溪看着他坐下后,就继续看着窗外:“坟林那边。”她没有多解释,这一身烧纸烟熏的味道足以表明了。
陈述点了点头,也不多问。他拉开包的拉链,掏出一把油菜花,凑到林溪面前。
林溪正等着他的下文,冷不丁的一把金黄灿灿的花出现在眼前,愣了几瞬。
见她没动作,陈述又把花在她眼前晃了晃。后面的老人看了,搭着把手,揶揄:“小姑娘,不收,就不收,这个年代哪个耍朋友还送油菜花啊!”
“对啊对啊,玫瑰花走起诶!”
“你多会耍哟!”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老背时的,给人家都说脸红了。”
林溪红着脸,迅速接过来,握在手里,花朵细腻饱满,星星点点,暖黄色,车窗开了点,风灌进来,花在风中摇曳。
陈述耳畔微红,他自顾的解释:“XX是我外婆的老家,村上开会分地,让回去一趟,乡下房子一圈全是油菜花,回城的时候路过,突发奇想的,就摘了一些,上车刚好看见你。”
原本一直很迷糊,鬼使神差的就摘了,摘完了才不好意思的藏进包里。
隔着车玻璃看见你的时候,突然就有了摘花的答案。
……
原来是想送给你。
林溪默默听着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表述,等着他说完,才给了个反应:“哦。”冷漠至极。
陈述的脸有一瞬间的苍白,有些无措,他大概知道她在生气,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补救。
列车尚在行进,气氛凝至冰点。
林溪原本双手握着花,现在一手拿着花靠在玻璃窗前,一手自然垂落在腿上,她的头依然向着外面,在风中失言。
她以为命途总是相似的,沉默也是如此。手却在这是被紧紧握住,那双手的主人用力到她甚至无法反握,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强硬姿态,硬生生的要切入她整个人。
不是缠绵缱绻的柔,是明了利落的烈。
林溪看着手中的花,车窗的振动引起它轻轻颤动。也好像是她在颤动,抑制不住的战栗。
她看着陈述,有种相见不识的荒谬感。他好像很镇静,眉间带着雾霭氤氲 ,眼尾有点轻红,像胭脂着的色。
林溪见过最多的是他在讲题的时候,目光清直严肃的,一丝不苟。这一刻,她却清晰的看见了,他眼中蛰伏的兽,透着野心勃勃和掩饰后的恶。
她感到血液在沸腾,窥见真实的激荡,无数次想要交手的决心。
他们的手紧紧握着,油菜花的花粉在拿递的过程中落在他们手上。一点一点,又在摩挲中成了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