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薛西神后,厉雪岚站在海边。
这是她第一次看海。细浪像美人扭着腰肢一样摇曳生姿,粼粼波光如同夜里星空的倒影。同样是浩瀚无际,一样的不知尽头。
经春历夏,度秋过雪,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江湖地也是杀人场,停下时是一如初来抑或是去时枯骨?
“白露横江,水光接天。”茫茫大海前只说得出这句感概,哀愁的曲调唇间跃出,四散。
面纱轻柔胜雪但又无情,绕在指间未曾一瞬又决绝离去,怔怔看着手里又多出来的一片树叶。
他刚刚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吹曲子。
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并肩而行,影子被夕阳的余晖拉得修长。
说书人在树下不见疲倦地抚琴弹唱:“……红袖刀,断惊风疾雨……”
“老先生饿了吗?吃个鸡腿吧。”一只被油纸包着的鸡腿递了过来。
说书人接过鸡腿,心想还是这姑娘上道,弹了那么久早饿了。
“小姑娘你和他们一起的?”
“不是啊,我路过的。”厉雪岚小口地啃着鸡腿。
“你可要给老夫赠几句唱词?”
“不是,不是。”
“那……”
“老先生你慢慢吃吧,我走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一路上听着温柔介绍三大原则八大习惯的小石头和大白菜终于走到了秋凌渡。
“这怎么一艘船都没有啊?”
“还不是被你念走了吗。”
“你怎么又怪我啊ヽ(‘⌒?メ)ノ”
空荡荡的江面传来了琴声,一艘颇为豪华的船从山峡转角处驶来。
琴声笛音两相合鸣,以乐会友,正是缘分。
登上船后两个女生一见如故,聊得十分投缘,时不时还来几句商业互吹。
王小石震惊,女孩子的友谊来得这么快的吗?
……
金风细雨楼。
拎着弩箭的箭三不紧不慢地走在桥上,灯笼里微弱的烛火在脸侧打上几道暗影,恐怖的骇人。
送信的兄弟一路逃窜,直至看到坐在前面的花无错,才明白这等的,就是他。
“这苏公子呢,去了北方,每到一地都要传信回来给楼主。这信,是你收的。”
“你看过信了吗?”
“你不要紧张啊,我就是想知道他从哪条道上进京,我好在道上迎他的大驾。”
迎驾?屁,分明就是想送苏梦枕上西天。
道义和性命,该选哪个?
“香主,香主别杀我”阴森的氛围吓得他跪地求饶。
“一个人要杀另一个人,无须恩怨,只在立场。如果你跟我一个立场,我怎么会杀你呢?”
是了,是了。只要他和香主一个阵营,香主就不会杀他。
“苏公子从苦水铺进京。”
“你早说不就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身后的箭三可等不及了,人还没走远就被他一箭杀了。
花无错有些生气,抓起一把花生往他头上扔,“你急什么?!能不能让他走远一点!”他妈的吓死我了(?言?╬)
箭三阴沉着脸不忿地拖着尸体走了。
安排古董下去做好沿路的伏击后,花无错突然觉得夜晚的金风细雨楼有些耀眼。
二十六年前六分半堂挑了一批新人来金风细雨楼当卧底,没一会就被楼里人处理干净了。可那批卧底名单的拓片却在楼主苏遮幕的手里。
他,金风细雨楼香主花无错,也是六分半堂的卧底。可是你看呐,金碧荧煌,多么宏伟华丽啊,这里面至少有一半是他花无错亲手搭建的!
所以他要抢到匣子,他要毁了匣子里的名单,他不能被人发现这个秘密。
这边送信三人组在船上好不快活。
酒瓶子指到了雷纯。
“纯姐姐,可有婚配?”发问的是温柔。
“年幼时父亲曾给我定下一门婚事。”雷纯神色不太自然。
可时移世易,种种原因,婚约虽不作数,但婚约的两人仍是时时挂念。
“既有婚约,为何伤感?”白愁飞看到雷纯颦蹙,有些不解。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玩乐一番后,温柔在雷纯和王小石的乐声中翩翩起舞,白愁飞则坐在一旁喝酒。
如果在场的人仔细听,就会发现里面不止两种声音。
酒里的迷药发挥了作用,者天仇趁三人晕倒去房间偷到了匣子,交给雷纯。
“接下来,堂里有何打算。”
“匣子到手,也就保住了花无错,很快京城里就没有金风细雨楼这一家了。”
“我也总算没让父亲失望。可我听说苏梦枕正在回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