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苏家从来没有去多加制止,而是任由其在整个都城蔓延;到了她及笄后几年,连那些小户小家都不敢来说亲;说真的,一个不待见她的祖母,一个是非不分的亲爹,一个口蜜心毒的继母,苏暮雪早已寒了心。
苏暮雪曾经掉入水池里差点没命;奄奄一息之时,似有仙人附在耳边说了些话,最后她才从鬼门关走了出来。自那以后苏暮雪隐隐知道了苏家有人要致她死,而她只求能安稳的过日子,所以当被送到清心观时,她倒觉得这是不错的躲避之路。
虽然在苏家不争不抢,但是对于保住自己的命和过小日子的欲望从来不放弃,竟然把她发放到此地,他们眼不见为净,那她就让他们称心如意。
以前是怕了苏家人,如今几年过去,苏暮雪心里有数。
崎云山上,可是有好多药材可采摘,甚至在别的地方很是稀缺的,偏偏在这里却是长得很好。
苏暮雪自个儿去舀了些水,先粗略的洗了把脸,刚才干活儿出了汗,黏糊糊的让她很不舒服。
回到厨屋对茯苓说,“想吃肉我们自己买去,何必去跟那些人要呢。”
茯苓给土灶添了把柴,起身说:“可是她们也不能如此欺人太甚啊。”
茯苓知道她家小姐私下是存了些钱,可每一次上下山不是很容易,有时大半月甚至一个月才下山去一回,要给自己吃点好的都没有,她这人一点都不介意,吃着自己种的菜就很是喜欢,比自己更会随遇而安。
“好了,茯苓,别给自己找气受,把饭菜做好我们吃饱喝足就去山上采药材,到时下山去我给你买喜欢吃的豆酥饼去。” 苏暮雪拍拍茯苓的肩膀笑笑说。
茯苓一听到豆酥饼,刚才那郁闷的心情就好了些,不知道为什么,自小就对这个豆酥饼喜欢得不得了,小姐对她这个喜好早就清楚,以前在苏府的时候还偷偷给她钱去街市上买来吃,小姐跟着一起吃的,她从来不会有大家小姐的做派,对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伙计一视同仁。
茯苓想着自己能跟着小姐来青竹院,她一百个愿意。
可苏家如此对待小姐,茯苓的心很是不平不甘,她却不能为小姐做点什么,也就只能在生活上给小姐多些照顾。
她跟小姐在这个小院子里住得倒也惬意,只要那个廖清不来打扰就好。
记得刚来这个青竹院的时候,那副场景还真是让她吃惊,她家小姐身为苏家大嫡女,竟是那般对待,院子里根本没有收拾,用具东倒西歪的,空地上杂草丛生,比她乡下的老家还要破旧。
小姐她一点不觉得难受,好像早已知道会是这样,面不改色的动起手来把这院子收拾一番,茯苓气得直跺脚,边收拾边发着牢骚,小姐依然静静的干着活。
其实,自从小姐掉进水里救过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似是看透一切,对苏家如何对待她一句怨言不提,小姐会掉进池里苏府上下都传开,谁是罪魁祸首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敢说白而已。小姐她自己也是知道内情,无奈不得老爷和太夫人的疼爱,把这件事归于两个姑娘家玩耍没个轻重才导致的结果。这也太不公道,小姐当时可是昏睡了好几天,她怎么喊叫都叫不醒呢。
茯苓记得那时候自己真是吓坏了,日日夜夜对着苍天求着菩萨保佑大小姐能找些醒来,苏府里其他人都不管大小姐,如躲瘟神一样一步不跨进大小姐住的地方。
还好小姐在昏睡了六天之后就醒过来,不过整个人看着瘦了一大圈;而在这么些天,老爷和夫人一次都没来探望,小姐该是心灰意冷。
苏家二小姐和小公子也没有来,定是夫人私下交代。
苏暮雪看着茯苓丫头陷入沉思,就清楚她又在“怀旧”。
“茯苓,这菜都要被你炒糊了。”她提醒了一句。
茯苓一个定神,看着锅里的菜,急忙用铲子把菜舀到盘子里,“小姐,您也不早说,这菜就差些白白浪费。”
“你倒怨起我来了?你做着事情却想着别的,一心两用,怎么行啊?”
基本间隔两三天两人就要重复着这些话,不过她们不觉得奇怪,好像这样的相处是在给过日子添点乐趣。
青竹院就她们两人在,不添点乐趣不行啊!
后院养的那些鸡,每次鸡鸣更加填了热闹气氛呢。
“以后少去找那个廖清。”两人坐下来吃饭的时候,苏暮雪再次提了一句。
茯苓点点头说:“是,小姐。”她一定听小姐的话,少去找廖清,才不会给自己惹无趣,给小姐惹麻烦。
两人吃了饭,茯苓收拾了一番,如果没有其他人来打扰,这里过着日子挺惬意的,小姐有空还在房间里写写字看看书,她懂得东西很多,连那本跟天书一样的书籍可是看得津津有味,茯苓她曾试着去翻了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字如蚂蚁令她急忙把书拿开了,头昏脑涨了!
主仆两人这样拌拌嘴,唠唠嗑,怼一怼那个女冠,半天一天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