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北王府内,萧明雨望着天,悲凉说道:“今日是大哥出殡的日子,阿屿也该回来了。”
屋外传来疾步声,魏蓝羽到了门口,放缓了步子,恭敬道:“将军,世子回来了。”
萧明雨朝着屋外的方向看去,魏蓝羽继续道:“世子争气,带着巴彦格的头颅回来了,此刻快到府上了。”
前院的萧行还在帮着府里置办王爷的丧事,他指挥着下人,忙得有些晕头转向,霎时,只觉得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又急忙转过头,朝那廊上门口方向望去,是萧屿,他脱口而出。
“哥,哥,你可算回来了。”
他迈着步子跑过去,跑前后才看清萧屿左手拎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那脖子断裂处惨不忍睹,还带着零零碎碎皮肉,头颅上两只眼珠子瞪大,惨白恐慌,断裂处还时不时滴着凝固的血块。萧行被这个匈奴人的头颅连连吓退几步。
那是…
那是……
那不是利器砍下的切口,是被活生生拧断的头颅。
萧屿被他叫住后伫立在原地怔了须臾,目光瞟了萧行一眼,见他被吓退后也没再停留驻足,而且径直往正厅方向走去。
萧行神情惧怕,他从未感受过哥哥这样的冷意和凌厉,不可置信又难过地呢喃道:“哥?”
疆北王府正厅,萧屿跪在正厅上摆放的红色棺木前,他把手中的头颅举过棺木。
“爹,阿屿把人给您带回来了。”
他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几天几夜的赶路就为取到巴彦格的头颅,他把巴彦格那五千人马杀了个干净,一个不留,最后趁着巴彦格半条命的时候硬生生扯断他的脖颈,又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回疆北,几天几夜他未曾合眼,这些天的身体上疲惫和心里上悲痛在此刻全盘托出,奋涌而来,正厅里静的只有他的哭声,没人敢上前打扰。
萧明雨看着眼前的少年,此刻卸下所有防备,
他不忍心的学着萧明风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阿屿,想哭就哭吧,就哭这一次。”
萧屿用了小半个时辰发泄着心中的悲痛,又重新整理了情绪,他把那个面目全非的头颅举起,朝着正厅外的人道:“我父亲萧明风没有败,疆北军没有败。”
“我会秉承我爹生前的遗愿,带领诸位,带领疆北军,继续守在这里。”
也许有人会看轻从前的萧屿只是个不到十八岁的毛头小子,看轻他只是一个跑马涉猎,打仗经验不足,带领不了疆北军的小子。
但是此刻,他能独自带兵,跨过溪山,追到边城把匈奴第一勇士巴彦格的精锐剿灭,带回巴彦格的头颅,挽回疆北四十五万大军的尊严和势气,哪还有任何一人敢说一句他的不是。
不愧是一代战神萧明风的独子。
他要继承疆北王位,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我等愿追随世子,誓死守护疆北。”众人齐刷刷跪地,以表决心,以表忠诚。
“那就请诸位同我一起送疆北王最后一程。”
“恭送王爷。”
“我要把巴彦格的头颅悬挂城门,任由风霜雨打,匈奴一日不灭,巴彦格的头颅一日不取。”
萧屿把巴彦格头颅递出,魏蓝羽起身,双手接过。
“是,世子。”
祁都崇明殿内,堂下有人说道:“这疆北王萧明风已死,麾下四十五万疆北军,就让这不到十八岁的萧世子统领,实乃儿戏。”
大将军司马良冀道:“虎父无犬子,疆北军这么多年来就是萧明风和萧明雨两兄弟亲自操练,亲自带领,将士们自然认,况且这世子萧屿,虽不及他父亲那般英勇神武,也并非是无能之辈。”
国公徐伯远说道:“这几十年来疆北一直都是萧家坐镇,听闻疆北百姓只道疆北王萧氏,不知祁都封氏,这几年更甚,他萧家一家独大,朝廷也几度想要削权,打破萧家拥兵自重的局面,疆北王萧明风多次以匈奴进犯为由,拒绝洽谈,自以为功高就可以震主,此次疆北王战败,新王更替,恰好是我们削弱萧家兵权的一个契机。”
平承候道:“陛下,臣觉得不妥,老臣年轻时也是跟过疆北王一起打过仗的,萧明风的忠肝义胆和赤诚之心不容置疑,那萧家世代镇守疆北,萧明风镇守东部匈奴,萧明雨镇守西部羌芜边境,几度拦住南下的匈奴和羌芜,如今疆北王一死,朝廷就想着分散兵权,睥睨朝中,又有谁能清楚了解疆北军出战特性和优势。”
“即使分散了兵权,如今萧明风已死,匈奴和羌芜更是虎视眈眈,要是去拆了疆北军再重新整顿,打仗最忌讳的就是临时更换主将,属实不妥。”
司马良冀连连点头附和:“是啊陛下,这卸磨杀驴的做法怕是会被天下人诟病的,污了陛下盛世君主的名声,这天下百姓不得说咱们大祁容不下忠臣良将,况且那萧世子萧屿自小也跟随萧明风作战,老臣几年前也是见过的,心性秉性都极像萧明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