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只是沈轻在祁都时,司马姜离并不常在祁都,依然跟着父亲四处征战,也算是在军营长大,性子不像那些娇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女子。她大义凛然,洒脱不羁,有点萧屿那味,直爽坦荡。
沈轻生的好看,姜离见着就喜欢,爱护的紧。所以两人关系亲密些也不为过,她也常常跟父亲母亲说为什么不把自己生成男孩,不然就可以娶沈轻了,每每都气得母亲要撅过去。
何静初说的也没错,两人确实不像正常姐妹感情那样亲密,也不怪何婧初这么想。只是她不了解姜离的性子和两人的感情罢了。
宴会已过大半,男宾女宾席位隔着屏风,看不清但也没有完全遮挡,有心看对面坐席的话能看出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萧屿时不时瞥着女宾席的位置,想通过这层纱帐锁定那个人的身影,可是无论他怎么捕捉,也捕捉不到。
宴席过半他酒喝的也多,还不至于醉,只觉得身上有股热气在试图翻涌占据他的理性,他扯了扯衣领觉着有点闷,便去了后花园透透气,时七跟着他。
两人刚走到假山一角不想就听着有人在振振有词说着:“这司马姜离跟那沈三是真是假啊?”
另一人则笃定的语气道:“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以前我也听我们家老嬷嬷说过,两个女子对食之事,一般人不会往这方面想,今日何小姐说起来,我越看越觉着像,但也不好说什么。”
另外一个人也接着话:“对呀对呀,这沈三嘛长的是好看没错,我们也见的少,与她没有什么交情,家世门户低,平日一些宴会都不会请她去,可只要有关司马家的宴会,次次都能瞧见她,可见两人关系不一般,况且只要她一出现,这司马姜离就跟男人见了那藏香阁的姑娘似的,两眼发光,谄媚的很,不是捏脸就是摸头,还有还有,两人在席上就那样抱着,时不时俯首帖耳,这谁看了不多想,你们说呢?”
方才那个人又接着:“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虽不常关注她们,可是只要在宴席上我看到她俩,那准是我喂你吃果子,你为我拭酒滴,现在看来越想越有可能。”
这几人说的有模有样的,假的都能被人说成真的,假山后边的萧屿和时七听了脑子有点没转过来,时七不确定先开口问道:“公子,方才她们说的沈三?不就是沈轻沈小姐嘛。”
萧屿没理他,高西宏从前也说过这样的话,他只当高西宏在喷粪。然又回想起来那日猎场她把沈轻带回来的时候,第一个冲向前的就是司马姜离,好像当时她看到沈轻紧张的全身给她检查了个遍,为她擦着小脸,理着发,当时他没在意,现下听她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开始怀疑起来了。
他酒顿时醒了大半,沉思了片刻对着时七道:“让惊蛰今晚回府里一趟。”
萧屿临行前派了惊蛰去看着人,惊蛰差事办得好,一直盯着人府里也不是长久之事,索性在沈轻去瑶光寺的路上,伪装成来祁都城投靠亲戚的外乡人,饿得奄奄一息躺在路中央,沈轻的马车被阻了去路,这便让人先带回府,可这惊蛰一顿卖惨,身世说得有多苦就多苦,还谎称被卖进过戏团子,身上有些力气,求着留在沈府报答沈轻,沈轻心软,当即也只好应下来,处了两月这人用得倒是趁手。如今已是沈轻的内院侍女,大事小事只要她想打听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直到宴会结束后,萧屿都没看到沈轻,两人明明隔着那么近,却谁也没见着谁,回去的路上沈轻心里好似被什么压着说不出来,脸上没有表情,白露看不出她的情绪,只觉得她此刻清冷的如一洼死水,丢一颗石头进去也激不起波浪深深的沉下去的那种。马车一直到了沈府,白露叫了她,她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这才回过神下娇走回府内。
再过几日就是腊月,正是天冷的时候,屋外冷风习习,北风乘着寒意戏谑着苍穹,拍打着祁都的红墙青瓦,院子落满了枯叶,惊蛰披着暗卫的大敞快步往院内走去,踩过枯叶的地方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萧府书房内,萧屿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臂搭着扶手,另一只手撑着头,一副懒散舒适的样子,时七在外面说了句:“公子,惊蛰来了。”
里边应声后时七这才推开门领着惊蛰入内,两人向椅子上的人行了礼:“公子”
萧屿摆着手示意惊蛰走近些:“我不在祁都的时候,沈家可有什么异动。”惊蛰知道他说的不是沈家的情况,仅仅是沈轻。
惊蛰回道:“公子,我入沈府后日日跟着沈三小姐,也打听到一些,沈三小姐母家,有个表哥在苏州行商,是当地的大户,她舅父舅母曾有心促成两人婚事,可沈大人并未同意也不曾明确拒绝。此事也一直耽搁着,加上沈家大公子和二小姐都还不曾成婚,现下也没有别的人家来府里求娶沈三小姐,固而不曾与人有婚约。”
“沈三小姐容貌姣好,沈大人一心想着她能嫁个高门显贵,但沈三小姐意不在此。终日也不爱出门交友,只跟司马家的大小姐来往密切一些,偶尔约着广萃阁吃酒,或去泠月阁听戏,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