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手指微颤,指着倒地上的靶心说:“这,这也是信手拈来?将军力气也忒大了。”
惊蛰见她如此,便逗她:“这算什么,我们主子可是能徒手把匈奴人的脖子硬生生拧下来的人。”
白露此刻只觉后脊一凉,带着些许同情的眼光审视着自己夫人,嘴角微颤,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说:“那将军还真是勇猛,只是苦了夫人了。”
“什么?”最后一句惊蛰没听清。
“没,没什么。”
萧屿带着沈轻在猎场一连住了几日,白日除了跑马射箭,还带着她进山打猎,沈轻虽不大喜欢射猎,但见着萧屿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总归比待着祁都城里闷着要强。
萧屿从小就是在山野草原上蹿着长大的,又常年习武,体格好,耐性久,沈轻不同,走过一段路就觉得脚疼,萧屿便让她坐马背上,自己牵着绳一边寻着猎物,一玩就是好半天,肚子饿了就吃点带出来的干粮。
最后还是时七来喊才回了营帐。
帐外时七小声地抱怨着:“夫人怎么这般惯着主子,山里都是蛇鼠蚊虫,主子也真是,自己玩的开心也不顾虑一下夫人。”
惊蛰笑他不懂情趣:“人家小夫妻的事,你懂什么,夫人若是不想,就咱们主子还能强迫她吗?主子对夫人好,夫人也会想着对主子好这叫双向奔赴,势均力敌,你又没成亲你懂什么?”
时七不服气,说:“怎么了,我又没说主子不好,你这话说的就好似你成亲了似的。”
帐内萧屿掀开帘子,探出头扫了左右两边的二人:“说我什么呢?谁要成亲。”
惊蛰脱口而出,卖了时七:“时七说您不疼夫人。”
时七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何时说过这话,他可冤死了,哭着连忙解释:“主子,我没有,惊蛰瞎编的,您可要相信我啊。”
萧屿睨着他,说:“没有?那是说我什么?”
时七做出狗腿样:“我说主子心细如尘,与夫人如胶似漆,恩爱有加,夫人待主子亦是体贴入微,眼里只容得下主子一人,让属下羡慕不已。”他滔滔不绝吹嘘着,也不算吹嘘,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萧屿心情好,不想为难他,末了拍了拍他胸脯说:“看上哪家体贴人了只管同我说,你家主子都能办。”
帐帘再次放下,萧屿坐回案前翻阅着册子,时不时在册子上勾勒几笔,屏风后的沈轻换了衣裳,拿着一本话本,倚靠在塌上细看着,萧屿瞧着她,忍不住多看两眼,已无心再批阅手中的折子,盯了许久,沈轻才觉得被人窥视着,缓缓抬头,对上萧屿炽热的目光,沈轻莞尔回应。
萧屿放下手中的笔,勾了唇,托着声音:“过来。”
沈轻听话地搁了话本,向他走去,萧屿把人往怀里带,揽着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你昨夜那身衣裳呢,怎么没穿?”萧屿骤然这么问,就是觉着那套她穿得好看。
沈轻垂下头,小声说:“昨夜都被你撕坏了,还怎么穿?”
沈轻说这话时带了几分怨念,她觉得萧屿是故意这么问的,他就是个混球。
“那等发了月例我再给你买新的。”他好脾气的哄着人。
沈轻手指翻阅桌上的折子,折子上零星勾勒几处,还写了批注。
“长凌。”沈轻喊着萧屿的字。
萧屿应着:“嗯?”
“这一处。”沈轻指着册子上勾出的地方。
“怎么了?”萧屿视线停留在她指的地方,端详半晌,才察觉自己批错了。
“美人在怀,我也情难自抑,坐怀不乱属实为难我了,”萧屿说,“我以前自以为定力不错,钱财美色乃身外之物,我都可以不要,可自从有了你之后,我都想要,想要很多,权势,富贵,我拥有的越多,就能给你更多,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你。”
以前他只想要回疆北只想让疆北军安稳地守在边境,权势富贵,功名利禄他都不在乎。沈轻知道他不是那种目光短浅之人,权势富贵对他来说,不重要。
沈轻说:“权势富贵,多少人为了泼天富贵挤破脑袋也在所不惜,将军心怀天下,大志远存,我知道你志不在此,将军疼我,爱惜我,就不要为了我放弃你心中的理想,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沈轻人微言轻,给不了你任何帮助,却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于沈轻而言,权势富贵也不是她所向,她一直要的是有人可依,有处可去,有人能坚定不移的选择自己,她现在还不确定萧屿是不是这个人,但此刻他对她好是真的,至于月亮嘛,她好像已经摘下来了。
萧屿说:“累赘?你从来都不是,我在沈府与你说的话,你可都还记得?”
沈轻的指腹在册子上面摩挲着,微微点头:“将军说了挺多。”
话里意思就是他指哪一句?
“我是武夫,也许,许不了你一世安宁,但我会拼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