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杰似是被看穿神情变得阴鸷,手中转着的绣春刀顿住,须臾后又恢复平静,笑盈盈道:“萧将军说笑了,大理寺还没定,兹事体大我说了自然不算。不过还是要提醒将军,再聪明,再会隐藏,也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萧屿冷笑一声,意味深长道:“这话叶指挥使还是说给自己听吧。”
诏狱内尘起给狱卒看了牌子,守门的狱卒看后放行,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孟怀钰正在查看供词,看来是刚审讯完,狱卒传了话,孟怀钰刚抬头,便看见走来的萧屿主仆二人。
孟怀钰起身行礼:“萧将军来了,正好。”
萧屿也开门见山,不多绕弯子:“孟大人知道我来意,我也不绕弯子,我想知道昨夜抓进来的几个守备军是怎么回事。”
孟怀钰把手中的供词递过去,萧屿接过后扫视一遍,供词里说的跟尘起调查后的分毫无差。
萧屿把供词丢回案上,“既是寻衅滋事,双方都有错,为何锦衣卫的人放了,我的人不放?”
“将军,锦衣卫昨夜是奉旨办事的,经已查明细作一事与守备军无关,但妨碍公务属实,锦衣卫已请旨责办,三日后才能放人。”孟怀钰又拿了另一封文书给萧屿。
半月坊的厢房内,叶诚杰给梁仲朗倒了酒。
叶诚杰眼神阴冷,酒杯近乎要被捏碎,“本想给萧屿一次重击,奈何守备军的人闯出来,打乱我们原先计划,只能退而求其次。”
屏风后的工部尚书梁仲朗换了身衣服,走近桌子,叶诚杰捶手有礼的把酒杯递过去。
“尚书大人上坐。”
“叶指挥使不是也跟圣上请了旨,要严办?”
“再怎么说也是守备军的人误闯误撞,此事本不应该这么快就惊动大理寺,不然我们的人还有时间从中做手脚,就算搬不倒萧屿,也要给他扒层皮,谁成想……”叶诚杰捏碎手中的骰子。
“守备军是萧屿在统辖,可他下面还有提督,校尉多人,即便是守备军的人惹事,圣上只能责备几句,不会拿他如何,不痛不痒的,倒是指挥使,往后萧屿要更加提防你了。”
“萧屿再有通天的能耐,也不能随意驱使大理寺,大理寺卿李泓让是什么人,软硬不吃,连圣上也要给几分颜面。”
梁仲朗说道:“叶指挥使,您可是替圣上办差的,锦衣卫有的是人手,想要知道什么调查不出来吗?”
叶诚杰见梁仲朗话里有三分怨怼,自己心里也不爽,“大人以为我没调查吗?萧屿跟大理寺向来没有往来的。”
梁仲朗说:“我看未必,他与大理寺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他就不能通过别人来联络大理寺这层关系?”
梁仲朗有些不耐:“我看指挥使是太过轻敌了些,上头要我们掣肘萧屿,最好能让他有来无回,幽州一战已经让他收足了人心,他倒好,退避三尺,成了个亲,又做起了闲人。”
叶诚杰说:“官升得再大也不过是有名无实,他自己也清楚,所以才要死咬守备军这块肉。”
“只能再找机会了。”
叶诚杰又给梁仲朗续了酒,“最近半月坊的生意不错,大公子愈发独当一面了,叶某郊区宅子这几日刚好来了一批上等货,给几位大人留着呢。”
梁仲朗阴沉了好久的脸此刻终于得到一丝缓和,说:“前些日子被盯得紧,一直没时间去,明晚吧。”
叶诚杰眼神谄媚:“好事不怕晚,叶某吩咐下去,就等大人随时来了。”
萧屿回了府,吴适一直在府上候着消息,时七招呼着人,绝影也在一旁守着。隔着老远,绝影就闻着味儿,摇着尾。
时七就知道人回来:“主子回来了。”
吴适一听焦急往外探:“哪呢?”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吴适无耐摇头:“时七兄弟还拿我作乐。”
时七笑笑也不解释,只说:“吴校尉再喝口茶。”
吴适拿起茶盏,叹了口气没喝,说:“这茶都喝多少壶了。”
门外传来声音:“这茶叶可是苏州来的,我都舍不得喝呢。”萧屿漫不经心说着。
经过绝影时摸了下它的头。
吴适起身:“将军回来了,大理寺那边怎么说。”
萧屿坐下捧起茶杯,示意尘起呈报,尘起回道:“大理寺已查明,守备军几人寻事滋事嫌,扰乱锦衣卫办案,故而关大理寺三日,三日后放人。”
吴适这才放心,可还是不忘骂一句:“锦衣卫这帮杂碎就是故意的。”
萧屿把茶盏置回原处:“那没办法,不约束自己,就是给别人留机会,这次是杀鸡儆猴,索幸没有牵连别的事,但不能掉以轻心,防止有人挖坑,指不定后面还有多大的陷阱等着我们呢。”
“吴校尉这两日奔走也累了,先回府等着吧,三日后我让尘起把人给你送回去。”
谈完公事后,萧屿回了梨园,沈轻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