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一直守在宫门外的尘起和时七候着,也听得了一些事,一见到萧屿便上前问候。
尘起递了帕子,“主子可还好,怎么好端端地与人起了争执。”
萧屿接过帕子擦了嘴角残留的血迹,不想回去被沈轻看见担忧。
擦完的帕子递回给尘起:“我无事,倒是他,你们方才可瞧见了?”
尘起和时七心照不宣,时七笑着答:“瞧见了,那叶诚杰被主子揍的鼻青脸肿,方才出来狠狠地剜了我们一眼就走了。”
“主子真猛,不过回去夫人问起来要怎么说。”
尘起严肃说道:“如实说。”
萧屿侧头看他,尘起开窍似的,又说道:“主子受伤了,夫人是要心疼的。”
萧屿回过头,心想也是,又笑了。
后院的银杏树长势不错,白兰花也开得正好,香气幽然,沈轻特别嘱咐下人定期打理府中的一草一木,就连绝影也有了自己的小木屋,绝影养在梨园后与沈轻慢慢熟悉起来,萧屿外出没带它,它就跟在沈轻后边,绝影对这女主人也是喜欢的很,就像惊蛰说的,跟它主子一样,喜欢美人。
那木屋还是沈轻亲自画了图纸,让时七找了祁都城里手艺最好的木工打造的,时七跟萧屿说了一句:“绝影这房子可比我们住的好。”
萧屿却说:“那你们换?”
时七就不再敢提了,拿着银子就去办事,花了萧屿好几个月的俸禄,他也不心疼,时七心疼啊,逮了绝影一顿薅。
绝影一开始还不习惯,后来就好了,闲时只要在院里看不见它,八成就在木屋里睡着。
用过早膳的沈轻,此刻正好同管事谈着内务,管事给她看着府里近期的开销账目,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嬷嬷也不敢作声。
“这账上的银子好些都没标明去处,花在哪里也没有由头?”
张管事恭敬回话:“夫人不知,将军成婚前,府里的重要的开支都是尘起大人在管的,日常的开销用度经过小人这里,将军日理万机,很多支出口头应下,也没有记账……”
沈轻已听出几分意思,面无表情道:“那就是坏账了。”
“将军还年少,刚来了都城那会贪玩了些,银子都拿来宴请朋友,也没个人管着,下人们也不好开口,现在不同了,有了夫人,府里的开销用度,事事都得有章程。”
张管事账房里的小厮想起事来,问道:“可是年前那笔三千两的银子支出?”
沈轻听着,想他应该知道点内情,抬了眸,示意他继续说。
“那笔是时七大人预支的,当时用的急,忘了登记在册,但是这事我是记得的。“
白露在一旁问:“用在何处你可知道?”
账房小厮道:“知道,去城外买树了。“
白露诧然:“买树?”
沈轻在账簿上勾了一笔,耐心听着。
“对,就是将军和夫人院子的那些梨树嘛,都是名贵品种,时七大人当时说是将军特意吩咐的,还特别着急,那是将军的贴身近卫,我们也没敢多问。”
“那这一笔呢?”沈轻继续勾着账簿上的大笔金额支出。
账房小厮看了一眼,摇头表示不知。
张管事却说:“这笔我知道的,也是时七大人支出的,”他思忖片刻后,再说,“上元灯节前七日左右,说是购置烟火用的。”
白露看着上面的数额庞大,以为张管事在诓人,厉声道:“懵谁呢,购置烟火需要那么多银子?”
话音刚落,沈轻递给白露一个眼神,白露恍然,一时间没想到,现下都清醒了,嘴里喃喃说:“额,也不是没可能。”
沈轻合上账簿,吩咐着:“账簿我拿回去,有问题的抽个时间跟张管事再细细核对,将军把府上的内事交给我,从前将军宽宏,不想把心思花在这些小事上面,往后不一样了,府里大小事务,都会有详细的章程,我会列好清单,之后就按照我的规矩来办。”
张管事连连点头。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先下去忙。”
沈轻正准备往梨园走,想着萧屿也该下朝回来了,还没走两步,就遇到急匆匆跑来的惊蛰。
白露关心道:“怎么了,惊蛰,冒冒失失的,小心着些。”
惊蛰微喘着气,顺完气才回:“夫人,主子受伤了,您快去瞧瞧。”
听着萧屿受伤,沈轻面上仍是从容淡定,步伐加快了些,边走边问:“伤得重吗?怎么会受伤,将军不是上朝了吗?”
惊蛰有些难以开口:“说是跟人打架了,还受了罚。”
沈轻一怔,顿了脚步,回头再次确认:“打架?”
白露也诧异:“谁敢跟咱们将军打架啊,将军打别人还差不多吧。”
惊蛰一副白露懂她的表情,又道:“总之是受伤了,现下回了梨园先换了套干净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