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寂静的夜晚传来一声声叹息,宁渊还是坐起身来。
傍晚的时候他的话说得好像太重了。
宁岳到底是他大哥,好歹还给他付了私塾的钱。
自己身上的棉衣也是宁岳买的。
万般无奈下,宁渊还是披上外衫去对面看看宁岳。
一天的时间里,宁岳给他们三个人收拾出三间房间。
宁渊的是这里面最好的,朝南又在里面。
不是最大,但是最安静,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宁美淑在他的隔壁拐角的地方,窗子朝东。宁岳用窗帘把这个房间分成两部分,进入宁美淑的房间后,不能直接见到她的闺房。
只能看见一张圆桌和几个凳子,给少女完全的隐私空间和踏实。
而宁岳自己的房间在他的对面,是所有房间里最大的一个,但是一天都见不到阳光。
他说这样方便放一些东西,宁渊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似乎宁岳还付了五两银子的家具订金……
宁渊觉得心里有些酸涩,最近宁岳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所有事情都先为他们着想,自己却不信任他……
站在门外,刚抬起来的手又放下。
再一次鼓起勇气敲门,刚一碰到门,门却无人自开。
黑暗中,宁渊发现的只有空荡荡的木板,木板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被单上没有褶皱,就像没人来过一样。
正疑惑着,窗外传来了一些声响。
“不会还在厨房吧?”
宁岳的房间在厨房的斜对面,推开窗户直接就能看见厨房的门虚掩着,油灯把里面的人影拉得老长。
拢了拢身上的外衫,宁渊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去。
越靠近厨房,餐具碰撞的声音就越清晰。
从门缝里看去,宁岳正在大锅前,拿着铲子飞速地在铁锅里搅拌。
“都五更了,你在做什么?”
生怕吓着宁岳,宁渊等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才发出声音。
其实宁岳早就发现了身后的人,可是他手里的动作不能停,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我在做红薯糕。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做拔丝成本太高了,非要现做的才好吃。
我想了大半个晚上,才决定做成红薯糕。
不仅成本降低了,而且非常简单。”
宁岳走过来把宁渊拉到一堆盘子的面前。
只见十几个折腰盘里都是淡黄色的半凝固物,在油灯下有一种通透如玉的视感。
“我把红薯捣碎,然后筛出细腻的红薯泥,加入水淀粉在热锅里快速搅拌。
等上劲后盛出,就成了这样晶莹剔透的模样了。
这会还有些热,等凉了以后切片,就好了。”
宁岳兴奋地给宁渊讲解着。
这也是他绞尽脑汁半夜才想出来的。
想着拔丝和红薯布丁成本略高,正思考着,就瞧见厨房屋檐上挂着的冰霜,做红薯糕的想法便油然而生。
虽然有些费手,但好在一次就成功了。
在调味的时候,宁岳用麦芽糖和红糖参半,这样红薯糕的颜色金黄,成本也降低不少。
不用现做,冷热都可以吃。
宁渊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静静地坐在这些盘子的面前,等待着红薯糕冷却。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都打起了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们在这干嘛的?”
林汤起夜的时候看见厨房还亮着灯,还以为是进了贼,悄悄过来一看,才发现是这兄弟俩。
这会天都已经蒙蒙亮了,可看着油灯里的棉芯,明显是烧了一夜的样子。
宁岳第一个站起来,伸一个大懒腰,赶紧查看一下红薯糕的情况。
“研究点新东西,这家具交了定金就不够尾款了。
不挣钱怎么生活呢!”
宁岳顺着盘子把红薯糕切成半寸左右的厚片。
放下嘴里尝了尝味道,又给了眼前的林汤、宁渊一人一片。
“尝一尝,还是很成功的。”
昨晚饭吃得早,林汤早就饿了!
接过红薯糕毫不犹豫地填进嘴里。
本以为是绵软的口感,咬下去才发现这红薯糕柔软又有弹性。
普通的红薯咬上几口会粘牙,可是红薯糕却可以做到与牙床、上颚互相碰撞。
“这口感……
真是神了!”
林汤闭着眼睛品了半天,给出了绝对的肯定。
而宁渊这才把红薯糕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后点点头。
和昨天的拔丝比起来,少了些油腻,多了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