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众人发生一阵哄笑,尿裤子的男人忽然反水,把头磕得都要破了。
“大人!小的是冤枉的!小的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来讹宁大公子!
都是二虎!
之前他问宁大公子要钱没到手,又被官爷们警告了一次要远离宁大公子,所以……
所以这是打击报复!”
本来还在发抖的二虎一听见自己的“小弟”出卖了自己,肉眼可见的急了起来。
他立刻站起来,张开双臂就要打上去,被眼疾手快的宁岳一推,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可眼中的怒火依然在燃烧。
“你居然敢出卖我!”
说着,稳住了身形,再次要冲上来打人。
知县“啪”的一声拍下惊堂木,林汤和郑捕头马上把二虎制服住,压着他的手臂强迫他跪下。
宁岳也逮到了他语言里的漏洞,趁机跪下请命。
“大人!二虎已然承认他的同伙出卖他!
说明他确实心怀怨恨!
二虎为人阴险狡诈,经常在赌场强迫他人签高利息的借条,近年来赌场非法强占他人房产、地产无数!
请大人明察!以正法纪!
还百姓一片净土!”
“本宫觉得这位公子所言极是!”
县令还在思考如何宣判的时候,一个妇人的声音从县衙外传来。
宁岳跟着众人回头望去,那妇人正是早上来买他的面霜的妇人。
这会儿她穿着白色狐狸毛的大氅,头上的白色玉簪也换成了凤头金钗。
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华贵精致。
清源县的县令虽是七品,但也知道在大邺朝能自称“本宫”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当今圣上的姐姐,阮宸长公主。
阮宸长公主的母亲曾经救过老皇帝的性命,待老皇帝回宫以后,她的母亲却不愿意进宫。
六年后,老皇帝故地重游,就瞧见了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阮宸公主和她弟弟,当下就把他们接回宫,一个封为公主,一个封为宸王。
只可惜阮宸长公主的胞弟在十九年前被人陷害身死,身怀六甲的弟媳也凭空消失。
这成为了长公主一生的痛苦。
为了寻找到胞弟唯一的血脉,这十几年来长公主每年都会来弟弟身死的锦山附近寻找。
每每都是满怀希望而来,失望而归。
如今圣上昏庸无能,膝下只有一个不足五岁的幼子,实在难当大任。
众朝臣便把希望寄托在宸亲王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身上。
“参见阮宸长公主!”
县令吓得连自己的乌纱帽都歪了,赶紧和县丞搀扶着出门迎接。
百姓们也从没见过公主,见到县令如此慌张,心里都跟着紧了紧。
“下官清源县令季末惟参加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话音一出,所有的人都跟着跪了下来。
百姓们的心里都跟着慌张的不得了!
长公主是何等身份,怎会屈尊降贵来此?
可唯一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宁岳,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侧身观望的身形。
被林汤拉了好几下裤脚,才反应过来。
正要下跪,阮宸长公主却先一步走到了他的跟前。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而那些跪着的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宁岳痴痴地看着面前与自己有四分像的长公主,脑子里一片空白。
“是本……我吓到你了吗?早上在集市的时候你不还能说会道吗?
刚才义正言辞的发言我也听到了,怎么哑巴了呢?”
阮宸长公主掩面笑了起来,把本来要自称的“本宫”改为了“我”,试图拉近他们的距离。
她花了十几年,才找到胞弟生前的一个副将,副将说当年他们得胜归来,却不想在锦州附近中了埋伏。
他们为了保护宸王妃和她肚子里即将临盆的孩子,便躲到了一处山洞。
可是第二天他出去打探消息回来后,宸王妃却不见了。
他们四处寻找,却引来了埋伏在附近的敌人。
他们被四处追杀,只有他一人跳下万丈瀑布,随水漂流了好几日才被救起,活了下来。
这十几年来他一直隐姓埋名,暗地里查询当年真相。
在数月前,刚好与长公主派出的探子相遇,通过信物认出彼此,才合力寻找失踪的宸王妃和世子。
“不……那个……长公主殿下,您可能认错人了……”
宁岳一只脚下意识的就在后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想去明白,整个身体拼命的拒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