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东昌府长公主府里异常热闹。
凌霜被一群人按在地上胖揍。
大家早上起来,按照惯例给主子请安问好。
凌霜穿着宁岳的披风,手肘撑着额头坐着。
猛然看过去,和宁岳的动作都一样。
大家都已经跪下问安了,才发现主位上坐的是凌霜。
于是他们一哄而上,把凌霜手里的钱抢了个干净,顺带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大家武功都差不多,也知道对方的弱点,凌霜躲闪不得,只能笑着求饶。
正嬉闹着,门外一个侍女步履匆匆地跑进来,神色紧张。
“各位大人,京城有密函传来。”
侍女把装着密函的信封呈上,大家互相看看,却谁都不敢去接。
“宁少爷,您去吧,世子天亮了才睡,我们不敢去打扰。”
离寂回头,用恳切的目光看着宁渊。
“让他睡吧,给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宁渊看着信封上点缀的金箔,就知道这封信是皇帝送来的。
他一直以为皇帝派杀手刺杀宁岳失败就放弃了,没想到暗中居然还有人跟着宁岳。
他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从长公主带出来的护卫们,他们的脸上也都是不安和担忧。
没有别的情绪。
抽出密函里的信件,映入眼帘的只有一行潦草的字:
雁门关大战在即,路上切勿停留,速去。
没有抬头,也没有署名。
感觉像是朋友间亲切的问候,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淳于浩权果然在看着。”
宁渊把密函团成一团,直接丢在了地上。
负手离开前厅,去找宁岳了。
他们才刚刚见面,那么快又要分离了。
其实宁渊得到了心里也有些不舍。
如今有家回不去,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亲情也要分离。
他外表再冷清,也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宁渊叹了口气,推开了宁岳的房门。
房间里炭火静静地燃烧着,可能睡得太晚,宁岳还点了安神香。
宁白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玩了,只剩下宁岳一个人躺在床上。
“大……宁岳,起来了!”
张开嘴,宁渊却又怎么也叫不出来他“大哥”,索性还是叫了他的名字。
见他没有动静,又拍了他一下,可这轻轻的一下,宁岳瞬间从枕头上弹起,一手格挡,另一只手就在枕头下摸索。
那一瞬间,宁岳的杀意明显,宁渊被吓得怔在了原地。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害怕一个人的眼神。
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宁渊,宁岳才收回手,无所谓的坐起来。
“吓我一跳!我睡觉呢,你干嘛呢!”
“你那个叔叔传来密函,让你快马加鞭赶去雁门关。”
宁渊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半天才让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
“密函?他还要给我传密函?”
宁岳感觉这不像是淳于浩权的作风,以他的性格,应该是想尽办法阻挠他才对,又怎么会传密函让他早日赴前线?
还是说雁门关还有一场鸿门宴等着他?
不过看着宁渊两手空空,估计宁渊生气,密函已经被撕了。
“算了,去就去吧!我以为还能在这多玩几天呢!”
宁岳无奈地摇摇头,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
“吃完饭我们就动身,你们也回去吧!这里离京城不算太远,我让凌霜和林汤送你们回去。”
“嗯。”
宁渊也没有拒绝,东昌府已经过了黄河,再往北走,恐怕没有七日是回不去京城了。
走得越远,分离的时候越难受,不如就此别过。
他们的目的就是能与宁岳过一个春节。
现在愿望达成了,他们也要回去了。
本来该高兴的大年初一,他们却只能就此分道扬镳。
在东昌府换了马后,竹竿和赤阳驾上马车,一路直奔雁门关的方向。
换了马匹又跑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初三的子时到了开封府。
一行人累得一下都不想动弹。
可是马儿与他们一样,跑得精疲力尽,他们也只能在开封府的官驿稍作休息,吃饭换马。
可官驿的门只闪开了一条缝隙,遇见半夜来敲门的人,态度差得像宁岳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一样。
敲门的人又是冬瓜,他这个体型,怎么看也不像能住在官驿的人。
态度自然非常不好。
“干嘛的!干嘛的!
这里是官驿懂不懂?没有空房!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