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分析,“林千星轻功很好,这意味着他对危险也会足够敏锐。高小圆虽然武功平平,但有一身毒药傍身,或许是我们之中最惹不得的那个了。倒是你,总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我都怕你累倒。”
“无碍。”
方景真没觉得这几天累,以往护镖的时候几天不睡觉也是有的。只是也要让林千星和高小圆逐渐承担起来护卫的责任才是。
接着就是沉默,车厢一下子安静下来,让方景后悔自己怎么没多说几个字。
接着,是纸张的窸窣声,似乎是文辞拿了一本书来看。
方景忍不住开口,“车上晃得很,能看清字吗?”
文辞笑了下,拿书脊轻轻戳了戳他,“快睡吧你,一天天操不完的心。”
可能是文辞这句话施了什么术法,方景还真有点儿困了。听着文辞规律的翻书声,方景眼皮渐渐沉重。
就在这时,马车经过了一个水坑,剧烈颠簸了一下。
“砰!”
清脆的一声响。
方景还是懵的,都没发出痛呼,但是鼻腔的酸涩刺激到了眼睛,溢出了生理性的泪花。
方景急忙绷紧身体,但已经晚了,他好像听见文辞轻轻笑了一声。
好像轻灵的蝴蝶翅膀扇过。
林千星倒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前面问了句:“师父,怎么了?”
方景郁闷着没有回答。
他听见文辞回了声:“没事。”
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他靠得太近,刚刚颠簸中,鼻子磕到了车厢。
还好没有直接飚出鼻血,要不然他现在就不只是龇牙咧嘴,是尴尬到把马车壁烧出一个洞了。
衣料发出窸窣的响动,清爽的气息近了,方景感觉到文辞好像是凑了过来,这让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恢复成冷酷的样子。
下一秒,他的脑袋悬空了。
哎?
方景的枕头被人抽了出去,丢在了一边,而他的脑袋滚到了马车板上。
由于上面铺了厚厚的垫子和凉席,方景倒是没有再磕到哪里。
是文辞拿走了枕头?
方景颇有些不知所措,可能还是太尴尬了,又不知道怎么应对。
他知道有些男人会在女人面前手足无措,进而犯傻,他之前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
比如自己一个师弟,因为人家小娘子一个笑,魂儿被勾走了,走路跌进了水渠扭到了腿,羞得半个月没敢去见人家。
方景觉得这事实在太蠢。
可此时,他又好像稍稍理解了些。
自己非选了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小憩,进而被撞到了鼻子。那一声巨响……
实在是太尴尬了!
他在文辞面前也不是没有狼狈过,怎么这次就感觉这么丢人呢!
文辞离得很近,方景疑心能闻到她衣上清淡的芙蕖熏香。又或者不是芙蕖香,文辞行路之后没有特意熏香了,可能是他鼻子撞失灵了。
他能感觉到文辞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许是撞傻了脑袋吧,方景眼睛一闭,居然想出了装睡的法子。眼帘阖上的时候,他心想,完了,我在做什么蠢事情。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睡着?
而且现在他离车厢壁的距离,要是不挪远一点,下次怕还会再磕上去。
下次可能就是磕牙花了,等到下车,他就会肿着一张猪头脸见文辞。林千星会说,天呐师父,你在里面被傅母揍了吗?
方景的思绪漫无边际的乱飞着。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实际上,文辞靠得太近了,他呼吸渐紧,如果不想些什么,怕是很快就会被文辞发现装睡。
但是,他究竟为什么要装睡?
他已经无法理解之前头昏昏的自己,但是此时,装睡已经开始,再睁眼不是更尴尬了吗?
还是错下去吧。
方景心里想着,瓷瓷在做什么呢?她好像一直离我很近,我的肌肉都僵了。
文辞在做什么呢?
此时的文辞,俯身看着一动不动浑身紧绷绷的方景,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家伙,装睡也装得像一点吧?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的耳尖已经红得要滴血了。
马车又轻轻颠了一下,文辞看着不动如山的方景,决定还是不拆穿他了。
一手扶着方景的脑袋,一手抱上他的腰,文辞手下用力,把他朝自己这边翻了个身,让他枕在了枕头上。
避河已经绕到方景脚边去了,枕头就被文辞放在了自己腿边。
方景还是一副睡得死沉的样子,甚至牢记自己“人事不省”的状态,脑袋顺势滚了一下,找了个可以遮住眼睛,又舒服的位置。
等下!
他的脸颊贴着的这里,柔软的,是……